實相寺昭雄 1994年的《屋頂?shù)纳⒉秸摺泛?997年《D坂殺人事件》都是當時日本電影專業(yè)大獎年度十佳榜的入選作品。在這兩部影片中,實相寺昭雄在展現(xiàn)殺人事件的偵破推理過程的同時,描繪出一副瑰麗淫糜的昭和後期時代風情繪卷,反映出那個時代人們的內心狀態(tài)。實相寺是日本電影界的一位奇特人物,以其多纔多藝的魅力和獨具風格的影像表現(xiàn)方式著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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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旅館、換妻游戲、錄像偷窺、海灘“強暴”、烏托邦社會、時空探討、學生運動……這一回,實相寺昭雄毫不客氣地將它們全部融入到了自己宗教三部曲的第二部《曼陀羅》里。攝影構圖依舊延續(xù)前作《無常》的先鋒詭異,人物對白更顯艱澀冗長,其探討的內容更是從人性延伸到革命、社會、時空等難以把握的人類難題。時隔兩年,第二次重溫該片依舊讓小魔鬼我提不起勁兒來,但其凸顯出的濃烈影像風格和深入靈魂的問題探討,卻在一定程度上隱隱地折磨著自己。
在一家神秘的汽車旅館里,對換偶早已習以為常的信一和由紀子,和另一對戀人阿裕和康子玩起了同樣的把戲。歡愉過后的信一陷入了思想上的迷茫,當意識到自己的不檢點和無責任心時,他更希望讓自己的靈魂抽離出肉體,去另一個地方開始一段新的生活。在他的內心深處,“現(xiàn)在”這個概念下的時間始終是一片空白,以至于時常會聯(lián)想到兒時的神秘經歷。在那個湖畔,信一產生過一種“沒有時間”的錯覺,他承認自己是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吸引到湖邊的,然后神志不清地站在那里,耳畔回響著很細的聲音,很像模糊不清的音符,隨后一股莫名的恐懼感油然而生。后來,他相信那風景和聲音會一直陪伴他,甚至幻想著一邊懷念那破敗的光景一邊死去,也會是一種令人暢快的解脫。抱著雙膝的由紀子難以理解信一的想法,在她的腦子里,除了和男友的性愛之外,似乎再沒有什么事情是值得期待的了。
對每個人而言,想必都會擁有屬于自己的童年神奇體驗,不管是愉快的還是恐懼的。它往往會藏在我們的記憶深處直到我們死去,同時也是精神世界里為數(shù)不多的一塊凈土,在那里我們的身心將獲得徹底放松,以便在未來的戰(zhàn)斗到來之前,貪婪地享受著此時的安逸。小魔鬼也不例外,我愛死了那夕陽余暉傾灑下的昏黃臥室,站在窗前眺望著遠方的云彩,仿佛云端就藏著某種叫“寄托”的會肆意遨游的思想之鳥。當我轉過身盯著鏡中的自己時,那一瞬的體驗似乎就超脫了時間的束縛,而顯得格外靜謐卻又不失靈動之感,仿佛手指輕觸一下鏡面,自己的容貌便會被泛起的漣漪帶走,隨即將會浮現(xiàn)出另一個幻想中的面孔,她會是誰呢?或許和那只叫“寄托”的鳥兒有關系吧~
如此隱晦的思想表達,也把無辜的觀眾丟在了信一那茫茫的思想迷霧之中。這種對時間生命的虛無感一方面源于性愛過后的正常生理反應,另一方面也來自于個體對過去的反思、現(xiàn)在的思索和未來的期待。直到信一和由紀子在海灘漫步,被偷窺他們一舉一動的旅店老板的手下襲擊后,他們回歸常態(tài)生活的精神力才徹底被摧毀。一直在探尋另一種生活的信一在旅店老板真木的引領下,進入了一片隱秘的桃花源,沒花多少工夫,他便欣然接受了這個小型的烏托邦社會。
身為左翼學生運動成員的阿裕,因動亂不安的生活不愿讓懷有身孕的康子生下自己的孩子,卻也在海灘漫步之際,遭遇旅店老板真木和信一的襲擊,被后者帶入了烏托邦里。
值得注意的是,信一和由紀子經歷過海灘的“強暴”儀式后,才被真木老板領入其營造的烏托邦世界里,他們也愿意在那里繼續(xù)生活下去。而阿裕和康子卻在海灘上拼命抵抗,在被帶入烏托邦社會后,康子卻穿上了金屬貞操褲,堅決不接受“被強暴”的儀式而融入其中,致使她慘遭殺害。
老板真木很是希望由紀子和康子遭強暴后所產生的罪惡感,會使她們變成精神不健全的女人,從而徹底拋開所謂的“愛”,轉而去接受帶著感情的“仁”。因為在真木看來,“愛”有時會遭遇失敗,但“仁”不會,它有著維護天理的權力。這樣一來,失去“愛”而堅持“仁”的女人,便能很快接受男人,從此再也沒有空間上的概念,就連作為現(xiàn)代人曾退化的求生能力如官能力量,也會被重新找回。這對維系烏托邦社會里人們之間的精神紐帶尤為重要,正是它的強制性、無差別性、再生產的單純性等迥異于外面的現(xiàn)代文明社會。這種看似極為不人道的入會方式,像極了黑社會或邪教組織,并不像理想中真正和諧團結的烏托邦,甚至還帶有幾分反烏托邦的奇怪味道。
至此,唐突的劇情發(fā)展并沒有留下太多線索,讓我們去思考兩對戀人和烏托邦社會的締造者真木,他們之間的關系及故事本身所要表達的主題思想。從某種程度上講,他們似乎更像是一個個符號。不過,從下面阿裕和信一的對談中,我們似乎就可以察覺到一些端倪了。
他們在烏托邦社會里對革命、時空展開了辯論。不得不說,這是兩個對人生充滿迷茫的年輕人之間的一段無聊至極的談話,抽象空洞而沒有實際意義。不過,信一的感嘆“世界拋棄了我們”或許不僅僅是他作出歸隱決定的重要原因,似乎更能代表當時年輕一代內心的真實想法吧。
兩個年輕人的對談
(日式推拉門上掛著平整的日本國旗)
信一:
你以為依靠時間概念,世界就會成為無差別的同一體嗎?那就不會存在什么革命,所有矛盾也會消失。
阿裕:
是這樣的。
信一:
那就是以前所說過的共產社會吧,可是矛盾一旦沒有了,在那樣的社會里,我想時間也就停下來了吧,那革命就再無用武之地了。
阿裕:
傻瓜!永遠的革命家是為了永遠的革命而存在的!
信一:
你只會說!可能有人希望時間消亡而假裝去相信時間,但我不想再去假裝相信。比如我們在街壘中拿著長槍,這樣算是去相信時間吧?
阿裕:
到現(xiàn)在就不要再做夢了!
信一:
不是的!雖然我也有身陷囚牢的時候,但還是很認真地考慮過巴黎公社的事。國家的軍隊和本來應該是土地主人的農民聯(lián)合軍,在互相沖突的同時,巴黎的土地到底讓人有什么感覺,真是讓人不敢想象。發(fā)生斗爭的那一刻,皮膚和全身到底有什么感覺,我突然對這個特別在意,想好好去查一查。
阿裕:
這么說,你好像就是我們的解放者了,這算什么發(fā)現(xiàn)?
信一:
讓時間停下,和法國人一樣的感受。我們沒有巴黎公社的紀錄片,公社在成立后,有一個勞動者想把公社破壞掉,這到底又有什么目的?權力究竟象征著什么?
阿裕:
你說的時間停止真的很過分!
(日式推拉門上掛著的平整國旗耷拉了下來)
信一:
時間臺上的時間表,我當時像觸電了一樣在發(fā)抖,公社的人很快走到了街上,時代和場所都沒有變,唯一改變的是時間的停止。當時我悟出了一個道理:所謂的時間停止,就是死亡快要來臨……活下來的我,總在想著獻身的機會什么時候會來,整天就思考這個事。我現(xiàn)在在這里,一邊抓著時間的頭一邊活下去,不是這樣的話一切都沒有。挖著墳墓,讓那些死去的人重新活過來享受時間,我也有過這種想法。
阿裕:
到時是不是我也存在了呢?我要在這烏托邦里做出一點實事,首先解決的問題是人性和社會的問題。不管你說自己是局外人,還是去尋找共產社會的烏托邦。為了這個目標完全可以獻出自己的頭,但是那些革命者所想的沒有差別的將來,很快就可以在這個島上實現(xiàn)了。
信一:
高度管理的社會,現(xiàn)在的日本也在接近這個目標,到處都跟這島上一樣不是嗎?而且相信未來把一切交付給時間,社會化程度很低的小島也是會變的。請問真木先生如何想?在這山中的烏托邦里,卻還在呼吸著現(xiàn)代日本的空氣。
真木:
我不是孤立的。
阿裕:
像你這樣下了太大的賭注就會被孤立。
信一:
真木不是孤獨的,如果這里沒有了時間的話,小島的力量就只能沉沒在無限的空間中。
阿裕:
那位夫人就是這樣,看上去就像例外一樣。
真木:
是嗎?在她身上的神靈有很多,有時候在她的耳邊也能聽到神的聲音。
阿裕:
神靈是不老的象征吧,但我所追求的是有象征性的烏托邦,現(xiàn)在只是一種時間上的過渡。信一,你果然是改變了!
信一:
不是改變,只不過是跟正常人有些不一樣。
(日式推拉門上耷拉的國旗掉到了地上)
日本學生運動
上文提到的巴黎公社運動,曾被某些人認為是當代世界政治左翼運動崛起的光輝里程碑,對世界政治運動的影響十分深遠。
二戰(zhàn)后,日本學生為爭取教育民主化,在1948年成立了“全日本學生自治會總聯(lián)合”,簡稱“全學聯(lián)”。學生運動在戰(zhàn)前是受日本共產黨領導的,但戰(zhàn)后日共在指揮方針上的變幻無常而逐漸被學運拋棄,直到六十年代的學生運動達到頂峰,其與日共已經幾乎沒有了關系。從此日本就有了“舊左翼”和“新左翼”的提法,“舊左翼”指的是在日共控制下的組織,而“新左翼”則是反日共的各種左翼組織的統(tǒng)稱。
戰(zhàn)后日本學生運動有兩次高潮,第一次是從1959年開始的“安保斗爭”,目標是反對日美安全保障協(xié)定的修改,其雖然沒能阻止條約的繼續(xù)生效,卻促使了岸信介內閣的下臺,艾森豪威爾總統(tǒng)訪日計劃的終止。但斗爭的失敗也使“全學聯(lián)”發(fā)生分裂,1963年學生運動的中心組織“共產主義者同盟”分裂成“革馬(革命馬克思主義)派”和“中核”兩派,同時各派也分別加入到反對越南戰(zhàn)爭和三里冢建設新空港的斗爭中。這時的學生運動開始了第二次高潮,即“大學斗爭”。慶應義塾大學、早稻田大學的學生先后因學費上漲及管理權等問題與校方發(fā)生沖突,嚴重時導致全校罷課。這一時期,著名的“赤軍派”開始登上歷史舞臺,他們直接搶劫資金購置槍支彈藥,但被警察破獲后,大部分逃亡海外。其中以大阪市立大學學生田宮高麿為首的9人于1970年3月31日在劫持了日航的“淀”號飛機后投奔了北朝鮮,另一部分則是由傳奇美女領袖重信房子領導前往中東,投奔到解放巴勒斯坦人民陣線,形成了后來的“日本赤軍”。不過,少部分仍留在日本本土,經合并成立了后來大名鼎鼎的“聯(lián)合赤軍”,其在1972年2月29日制造了驚人的“淺間山莊事件”而被警察圍剿后,便黯然退出了歷史舞臺。1973年在“沖繩歸還”時的學生運動是戰(zhàn)后日本學生運動的最后一次回光返照,自那以后學生運動就幾乎只會出現(xiàn)在歷史課本里了。
本片《曼陀羅》拍攝于1971年,正值日本六十年代中期至七十年代初如火如荼的學生運動時期。片中的阿裕對革命事業(yè)熱血沸騰,很是希望憑借自己的力量來改變被美國左右的日本國情,在他與信一的對談中,有三處對日本國旗的特寫,在論及“時間停止”和“神靈不老”之時,國旗分別發(fā)生了兩次跌落,這無疑形象地展現(xiàn)了信一和阿裕心中對現(xiàn)代日本的感性認識,而此時辯論后的分道揚鑣,也暗示出當時學生運動內部多股力量的交織。
信一追求的烏托邦和阿裕參與的革命運動,前者是“避世”,后者是“救世”,且不論其所秉持的理念如何,片中的烏托邦成員在殺害康子而遭阿裕復仇后,不得不棄地出海,結果不幸遇難無一生還;而阿裕則花盡積蓄購置上好武士刀,在書店里路過高橋和巳和三島由紀夫的書籍,卻駐足拿走了最能代表日本傳統(tǒng)文化的《萬葉集》,只身一人提刀前往新干線。
三島由紀夫的書籍(右翼作家,1970年11月25日切腹諫世)
《萬葉集》日本第一部詩歌總集,擺脫了漢詩的傳統(tǒng),用日本民族語
這時背景響起了鐘表的滴答聲,驟停后隨即響起了火車噪音和念經誦佛之聲,小魔鬼猜想渴望回歸日本傳統(tǒng)的阿裕并未將屠刀揮向沉浸在現(xiàn)代物質文明的人們,而是以一種學生固有的狂熱執(zhí)拗之姿完成了對談中“時間表針的停轉”。他早已清楚地意識到以個人的力量不可能阻擋社會歷史向前滾動的厚重車輪,但身處左右翼思潮交匯處所引發(fā)的信仰危機,外加女友遇害的悲痛,激發(fā)了阿裕內心深處的絕望,正好應驗了他與信一在最后一面中所表達的想法“真要去死的話,我就一個人去死!”
這時,當我們再次回顧全片,就會驚訝地發(fā)現(xiàn),構成其影像世界的性愛、烏托邦、時空等僅僅是為表現(xiàn)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日本學生精神面貌的外在元素,其荒誕離奇的故事雖缺少可信度,但卻是另一種異色的表達方式,其精神內核依舊逃不出那個“青春的年代”——全世界年輕人用熱血和理想去企圖改變世界的年代(美國的嬉皮士運動、中國的**、日本的全學共斗、巴黎的五月風暴……)。
PS:
【1】片名“曼陀羅”,原指宗教儀式或巫術中以圓形或正方形為主的有中心點的對稱圖形,其內置的復雜象征圖案可以幫助信徒冥想,在佛教和印度教中代表了平等的宗教思想,在藏傳佛教中指宇宙的對稱統(tǒng)一和整體化的構造或境界。做法事時,法場也按照特殊的格局布置,以求自身與宇宙相諧融。瑞士著名心理學家榮格認為,曼陀羅是人的自我原型,是全體的象征,它可以補償性地繪制全體之象,以尋求凝聚心靈系統(tǒng)的完整;同時對中心的回歸則是一種最高的自覺能力,當人意識到自己是一個微型宇宙時,便會體認到非我才是自我設限的幻象。
【2】片中的角色康子由日本女演員櫻井浩子扮演,她曾在1966年的第一部奧特曼中扮演富士明子隊員,也是奧特曼連續(xù)劇史上的第一位女隊員。
——生命本就孤獨,電影陪伴終生!
作者:小魔鬼
公號:二十世紀電影院
極低的機位,廣角畸變的建筑和人臉,將主體置于畫面底部或者邊緣的構圖,攝影機快速拉遠或者推進的運動,鬼魅的音樂,形式感很酷。
內容上,開始以為是小黃片,但是開始討論哲學和政治。即使看了影評,查了當時日本極左和極右的思想,了解了一點三島由紀夫和淺間山莊事件,對于這個電影還是不太理解。
有人告訴我導演是把各種思想混合在一起,也沒有明確支持哪一方。留在烏托邦里的男人,在我看來,他只是實現(xiàn)了一個小的“共產主義”,就像全共斗大學生建立的“解放區(qū)”,無法推廣,他也沒有這個勇氣,原始的勞作和分配甚至讓他滿臉淫相了,祭祀火堆下的媾和讓我惡心。烏托邦的主人都知道那個充滿妖氣的“夫人”身上沒有神,卻還是自欺欺人;說著什么共產主義,共同在地里勞作,但是還開汽車?要么就完全原始,要么就到達一定高度再搞共同富裕啊。
曼陀羅宗教的含義我沒有搞懂,起源于印度,傳播到藏地,榮格認為曼陀羅是整合、本質、圓滿,象征人的自性化,走向完滿。在影片中又代表什么?三個人的爭論后,以及烏托邦人們落水后,沒加入烏托邦的男人一個個地合上死者的眼睛,拿著武士刀背著《萬葉集》做高鐵去大都市,他是像三島一樣用日本傳統(tǒng)文化對抗現(xiàn)世嗎?還是融入了死去朋友的思想,要在現(xiàn)世繼續(xù)堅強活下去?
原來日本人1971年就拍了這種片子,早知道應該看完它.
還是得看逼黨們的分析帖才知道這NC17的片牛叉在哪里——我的碟至今還被某同學當做黃碟收在家里不肯還我,怒。
烏托邦?
60年代末70年代初的年輕人,似乎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投身熱血,要么投身虛無。投身熱血的模板:左翼,學運,向警察投燃燒瓶;投身虛無的模板,宗教、大麻、嬉皮生活。電影里兩個年輕人剛好一熱血一虛無,但在性愛和對人類的憎惡面前倒是相通的。又遇到一個類似麻原彰晃的邪教頭子,被卷入所謂的烏托邦生活,簡直就是奧姆真理教的預言。適合聽著酸母寺之流的東西一起消化這部電影。
此片是日本由古代社會轉向現(xiàn)代的史詩。宗教儀式拍得極具野性原始的力量,而現(xiàn)代場面卻又充斥著無能為力的悲哀。最終這兩者混淆不清地歸一:佛教畫像與日本國旗(第一次彩色地拍攝國旗)一同擱淺在沙灘上;代表著現(xiàn)代(一直以彩色形象出現(xiàn))的青年買了武士刀和《萬葉集》。性愛作為線索,在宗教/精神/遠古的世界里化為壁畫中的雙修之人(彩色。傳統(tǒng)意味)以及篝火舞蹈上的性交(黑白。祭祀意味);在現(xiàn)代則是青年們窮極無聊的交換伴侶游戲,而連接兩者性的正是沙灘上的強暴(酒店黑衣男在第二次出現(xiàn)時變?yōu)橹恢狄d布進行競技比賽的傳統(tǒng)漁民)。最后的焚燒寺廟和黑白/彩色相切換的追逐戲太好,鏡頭移動太好。作為描述宗教宇宙模型而做出萬象森列的曼陀羅毀于一旦,海岸邊過去與現(xiàn)在的世界相互重合,不僅是歷史的極強實在感,更暗含了對未來的冷冷預言。
神作
不知看過多少遍了;大木淳、池谷仙克、冬木透、岸田森……實相寺昭雄這是把圓谷“歸曼”組的一半主力給拉過來了啊,還有櫻井浩子、原保美、草野大悟、清水綋治等圓谷組的熟人……實相寺的“古代Group”主力亦在此作集結完畢,接下來便投入到了宣弘社《銀假面》的制作中。
影片先鋒狂野,構圖縱深多元,攝影大膽超前,比例失真迷人,層次鮮明異常。美則美矣,不知所云
神似細江英公的攝影布局。借助夸張、失衡的畫面結構看到了表現(xiàn)主義的影子。性與性別、野獸與文明、肉體與精神,仿佛憤怒與亢奮的在回溯與解體人類靈肉的歷史。
攝影上的味道
⒈實相寺昭雄最高作,延續(xù)[無常]仍以兩性情欲為引索深入(革命/社會/宗教等)宏大命題的探討.烏托邦將強暴作為背離社會現(xiàn)實-喚醒原始力量的入盟儀式,在內部機制產生異變后,組建人率領隊列尋覓新土卻覆滅于海難,剩余一人亦在文明社會舉起利刃——導演通過"曼陀羅"的除弊特質及危險性與其佛教諭象影射至60s戰(zhàn)后日本混亂的學生運潮:由不同派系(實現(xiàn)共產建設&選擇武裝抗爭)多股力量交織造成的復雜境況(對后起歷史變動亦有諸多先見之言),在變形廣角下極度扭曲的場景人物,即可視為某種理想主義破滅后的形式理解.⒉傾斜構圖/大面積逆光陰影/相同事件于非常規(guī)機位的多角度觀察.⒊色彩分隔失常/真實世界,亦勾連起時間節(jié)點的事件關聯(lián).⒋"自信心消散,如靈魂離開肉體,時間一片空白".想聽你對我說永遠的謊言,說我們仍在這旅途中.
如果說無常還有點故事性,這就完全是帶有場景表現(xiàn)主義了,部分場景特寫有些沖擊力。果然烏托邦是很容易破滅的,因為過于純粹或者極端的理想主義稍一過界就很容易扭曲為邪惡。
冗長乏味,充滿無理性的狂熱。看實相寺昭雄是怎樣把混亂的性愛和令人一頭霧水的宗教信仰擰巴到一起的。
這是一部充滿先鋒實驗色彩的電影,因此它的劇情約等于零。影片的攝影,構圖,美術,化妝都精湛得令人拍案叫絕。也恰到好處的反應了日本戰(zhàn)后一代青年人那種迷惘的思想情緒。給三星不是針對它,而是因為大部分先鋒電影我都會看得昏昏欲睡,哪怕本片有很多床戲給我提神。
沒看懂。。
拍攝是認真的,實驗勁是用心的。什么元素都盡敢往盤子里盛。這樣的一盤什錦飯,狗都不食!
心中的實相寺巔峰作品,無論是構圖還是運鏡都已經是est的程度,不過至今沒能完全看懂它要表達什么。一些個人理解:非單純的反烏托邦,而是無間斷革命,連續(xù)不斷地戳破每個被建構出來的謊言,我覺得這么解釋或許更符合青年實相寺的野心
最后閃現(xiàn)到三島由紀夫的時候,一瞬間就明了了,色情就是政治,政治就是色情。這個片子真的是太牛逼了。
黑白彩色畫面的交叉使用,變形的廣角鏡頭,各種出奇制勝的拍攝角度,完全打破規(guī)則的構圖,產生出一種匪夷所思的怪異之美。
潛力極其巨大,不過三個敗筆:一、彩色男選角極差,二、哲學略有架空,嘴上說的比給人感覺的多太多,飆名詞(前半段),三、事件交代含混不清:學運大背景早已去。超表現(xiàn)主義,廣角鏡頭,迅速運鏡,超夸張構圖,超近距離凝視,虛實,光影,大俯大仰,整個一部連貫的超現(xiàn)實攝影;重復消耗,短暫黑屏,意識流切鏡,現(xiàn)代得不得了。這里的黑白極強,毀滅的理想性愛世界,無時間無空間,和彩色的穿插考得更多是感覺而不是結構,跳舞那段,極強。性和神、信仰、時代中的迷失的結合;只不過最后爆發(fā)略弱。還有剛開始確實墨跡離題,哲學(看不見強大內核)的介入太唐突。對話和角色設定都略弱。不過形式真太強,末日超現(xiàn)實感和日本陰柔之美的狂暴結合。音樂,鐘聲,風,浪。燒房子是燒美,在這個層面上勝過老塔。然而缺少凝視。老塔那種凝視只有他自己玩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