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s a free world
    是的，這是個自由的世界，電影里是英國，或者其他任何發(fā)達國家的合法或非法的移民，向往著在資本主義社會掏到金子，養(yǎng)活孩子，他們生活在那個社會的最底層，住著鐵皮搭成的“房子”，還要隨時冒上被人告發(fā)而遣送的危險；同時，那樣一個不容易的女人，苛扣下一筆又一筆的廉價勞動力們的血汗錢，不擇手段地要讓自己在這個社會中爬的更高，從要求有身份證才能介紹工作到給非法勞工們尋找合適的居住窩點（為此，告發(fā)了上面提到的住在那些“房子”里的人），從咖啡店后廢棄的園子開始到租用高級辦公樓辦公，從借機車代步到駕駛5座商務(wù)車——期間經(jīng)歷險些失去兒子，家里遭到洗劫，在路上受到毒打等等——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電影外是我們，一個德國和土耳其的混血，一個意大利人，一個瑞典人，一個哥倫比亞人，一個中國人。我們是學(xué)生，我們享受父母的照顧或者獎學(xué)金的資助，來到異國感受非同從前的風(fēng)情，我們的生活不算富裕，卻也衣食無憂，我們還能看個電影混個咖啡廳，我們還有閑錢和閑情旅行——去看看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從電影院出來，我的思維就很呆滯，完全受到電影中那種壓抑，緊張，無奈，和艱難生活的痛苦的影響，不曉得該如何自處，如何面對即將步入的沒有圍墻保護的社會。罷了，也許我永遠也不會面對那樣一群人，那樣一個社會，題目很恰當，很美好，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遐想，連篇的遐想。
    姑且，我還是相信，我要走向一個美好的，自由的，明亮的，明天的社會。

當你以為來到一個更開放更先進的國家，生活環(huán)境總會比從前好；當你以為找到了人生的目標，從此不必再受權(quán)勢欺壓；當你以為自己的付出必定會有相對的收獲……當你還以為自己活在一個自由的世界里頭，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的話，不妨先敲敲自己的腦袋……

 Ken Loach留給影迷最深印象的是他在電影裡流露出關(guān)心弱勢社群的決心，獨立電影之所以稱為「獨立」，原因是獨立電影總是以低成本拍攝，而儘量帶出當前社會面對的問題。而《自由世界》這部戲帶出的是一群來至東歐、第三世界的人如何面對大城市的生活，又如何能夠在城市裡立足。女主角Angie看中這點，決意為失業(yè)的工人提供工作機會，然而她的經(jīng)營卻是處於黑白之間，即使她明知道是非法的，仍然開辦公司，找尋更多的職位?？墒?，她看似一方面成功的背後卻有她靡爛的一面。

  「夾縫」是電影裡的人都要面對的情況，女主角的夾縫不只出現(xiàn)在她的家人關(guān)係，還觸及她的公司。而電影裡的勞工大致也處於同樣的境況，皆因他們脫離了自己國家的生活，寧願到別處茍且偷生，賺點錢財，然後再回到國內(nèi)做點自己的生意。始終，他們都不是合法的勞動者，在他鄉(xiāng)他們只有過隱蔽的生活，與無家者相互相依。然而，女主角與友人成立的公司滿足了他們的就業(yè)需要。女主角以外判的形式把員工出售到不同的工廠，她洞悉僱主相對希望找些平價的工人，便從中收取了回報。本身，中介人的角色就是帶點「雙面人」的影子，在員工與老闆之間周旋，然而角色相當吃力不討好。老闆認為中介介紹的人不盡要求，而中介人有時也要狠下心腸。電影裡的主角大可幹別的工作，但做職業(yè)介紹是她的專長，故她寧願犯法也要幹此行業(yè)。

  在沒有向政府申報的情況下，她與友人無牌經(jīng)營中介公司，起初也相當?shù)捻樌??？上В朗露嘧?。中間在業(yè)務(wù)上發(fā)生了點事，而她們又相信很快可以令公司正式的合法，從中騙取了員工的血汗錢。在這個過程裡，導(dǎo)演安排了心理學(xué)上的情節(jié)描述女主角的變化。從一開始她認為替別人為工作是「幫助」別人，故此她稱金錢通往的大路為「自由世界」，然而她欺騙了信任她的人，利用別人對她的依賴騙取了感情與金錢。

  或者可以說是「代價」，當勞工們都相信只要到了英國就會有好日子過的時候，他們都會心裡覺得好過。但是實際上生活起來時，卻處處碰壁，在原先國土上當專業(yè)人士、有技能的人，到現(xiàn)在只能成為沒有生活保障、甚至沒有最低工資的低下層，住在卡車裡。凡事皆有兩面，如果不是受到壓迫，不是不滿現(xiàn)狀，他們會走上這樣的路嗎。

   看過部份的難民電影多是闡述主角在國內(nèi)面對的問題多數(shù)是家庭暴力、歧視、內(nèi)戰(zhàn)。而《自由世界》當中也略略有交代當中的原因，其中一個伊朗家庭為的是政治原因，為的是不讓丈夫進入監(jiān)牢，全家出逃到倫敦。兩個女兒也輟學(xué)了，女主角起初也能感受他們的傷痛，即使她曾經(jīng)拒絕男人的求職請求，但基於惻隱之心，決定出手相助。但最終卻為了利益而趕盡殺絕，猜想導(dǎo)演為的是表達人的善惡之分，利慾薰心，在追逐名與利之時又應(yīng)該要面對內(nèi)心的掙扎，這是人之常情。

  自由的路並不容易走，能夠面對自己的內(nèi)心更加難走，在結(jié)尾導(dǎo)演向我們表達了故事只會不斷的循環(huán)，人只會重覆犯錯，像是當頭棒喝，道出萬惡的由來不是為時所迫，而是逃不過「貪心」。女主角最終也得到了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然而她不知錯，

  電影的結(jié)構(gòu)大致用了三條線交織整個故事，第一條是面對勞工的線，第二條是面對女主角家庭、第三條是面對女主角的內(nèi)心。故事帶出大城市的喜與樂，相助與欺騙、兩代人對家庭觀念的大不同、還有的是隱約地透露出校園的暴力。女主角兒子杰米是一條不可忽視的線路，杰米出身至單親家庭被同學(xué)取笑，又或者女主角本身是小國後裔的移民，將這條線與伊朗家庭的線索看起來不謀而合。伊朗家庭的女兒因害怕點名而輟學(xué)，而杰米卻不喜歡同學(xué)笑他的母親而出手打同學(xué)?；蛘呤墙ɑ诜N族、口音方面的問題，即管是大城市也有這樣的問題所在。

  故事雖然選材倫敦，然而在國際的大城市也有一定的黑工流入城市人口當中，比如《心靈港灣》中的越南人就是持假護照的非法移民，《戰(zhàn)線之間》裡也有出現(xiàn)同樣的情節(jié)。這都是面對文明所產(chǎn)生的社會問題，即使是香港也有同樣的問題存在，只是情況嚴重不嚴重罷了。偏偏處於這個社群裡的人害怕向外界求助，一單發(fā)生什麼都會被送上移民局，被迫遣返。故此，他們就像是螻蟻，只能用自己的方法生存與生活。社會上對於他們的存在一方面是擔心影響治安，另一方面又「隻眼開隻眼閉」，這就是人類的自私而造成社會上各種的剝削與資源分配不均。到底我們要用怎樣的角度思考這樣的社會問題，大致就要看我們有多大的包容度、支持度，或者要引用法律的程序、刑罰才能警惕類似的事。正所謂，有得必有失，世界並不如想像中的美好，總是要經(jīng)得起挫敗、經(jīng)過教訓(xùn)才會懂得人不值得完全相信。

文/Dorothy

Ken Loach 上帝71歲了，依然不依不撓。這個永遠在關(guān)注弱勢群體：非法移民，下層工人甚至愛爾蘭革命斗士的英國導(dǎo)演是左派的光榮。他對銅臭的錢的藐視在當今社會是大浪漫的一種態(tài)度。只為這個世界的不公而吶喊的勇士才能稱得上貴族。而被他天才的電影功力連續(xù)震撼到后，這個浪漫藝術(shù)貴族斗士從此被我稱為上帝。

他的新電影《it’s a free world》又撕破了一塊英格蘭的傷疤。

女主角Angie，白人，創(chuàng)業(yè)者，敏捷，充滿精力和野心：撒切爾夫人可多么想看到這樣的人遍布全英格蘭。她被移民勞工局開除后自己創(chuàng)辦了中介公司，為東歐勞力在倫敦工業(yè)區(qū)找工作，為本地工廠主物色乖巧聽話愿意受剝削的工人，經(jīng)歷了從無到有的創(chuàng)業(yè)階段和種種沖突和紛爭。在她靈光一閃的時候她是出色的，雖然她手臂的長度只能勉強讓她操作那輛龐大的摩托車，她還是爺兒們般地叉開雙跨，全力前行。當她在各種口角，誤解和無法脫身的困境中時，她是無比脆弱的。被群起攻之，被比她老道的狐貍蒙騙，她卻無法爺們地反擊。

而印象深刻的是她和爸爸的對話。

“爸爸，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嗎？我在“做事情”！我開了自己的公司，我從早拼到晚，我活出一條生路，我還還清了所有債務(wù)！我不想像你一樣三十年做同一份工作。我至今換了三十份工作，因為我想活得更好，我不想像你一樣?！? 這段話，浸滿撒切爾的口水。個人的覺醒，個人的奮起和個人的成功是她給所有英格蘭人的金科調(diào)律。

爸爸說：“我的孫子你的兒子，我只在乎他。我不想看到他以后跟這些東歐豬競爭”。白人一直擔心自己的飯碗被移民搶去。他老爸略帶種族歧視的擔憂其實代表很大一部分心聲。

Angie 當然不以為然。她甚至還幫助一個伊朗非法移民家庭，為他們找到新住處。 可是轉(zhuǎn)眼之，為了新的商機，她打電話到移民局揭發(fā)非法移民的住處。她是善惡并存的，打著自私的牌說是為了活著。

Ken Loach 上帝在采訪中說：Angie 是一個時代的產(chǎn)物。

冷漠的物質(zhì)豐富的時代，我們與它同在。聽說在法國，為了挽救“經(jīng)濟困境”，撒切爾的老招數(shù)又要被抬上桌面。比如降低個人收入稅，比如鼓勵人們購買固產(chǎn)。

和我同看這部電影的小獅子身為白人，不爽這部電影里對白人的丑化。仿佛白人就是拜金，貪婪自私無情的象征。

我身為外國人，覺得電影所展現(xiàn)的處處在理。有個鏡頭觸痛了我的心：那個伊朗非法移民，說他愿意做任何事情任何工作，但Angie 幾次都拒絕了他，因為他沒有證件。不久后Angie 看到他在某處街角抓頭發(fā)。 這個不明顯的動作表示他走投無路，極度無助。雖然后來Angie送了他一程，那個拉背鏡頭還是傷到了我的眼睛。
2008 01 12

倫敦的一角被放大了
也許這不只是倫敦的一角，也可能是發(fā)達的社會，或是整個人類世界的一角
它也許就是一種寫實，人們知道它的存在卻又經(jīng)不住期望它是值得懷疑的，或是遙遠的

為了生存，有時道德就是代價
對物質(zhì)的向往在這個自由世界沒有錯
甚至在規(guī)則之外尋求暫時的棲身，獲取雖然廉價甚至需要冒生命危險的工資，這樣的選擇也正是因為自由
那些剝削者因人們尋求一個縫隙的容身之地而獲得剝削的自由
那些被剝削者因剝削者的存在而獲得了逃脫政治迫害抑或是在一個新空間生存的自由
他們共生共滅，尋求自己的出路，同時也為別人支撐著生活的必需，誰也不比誰更值得批判
只是這樣的自由太沉重，觸到了人們道德的底線

她的鋌而走險，她的不顧一切，她作為剝削者過著擔驚受怕的生活卻仍然越陷越深，也許這是一個外人看來的錯誤
但最初的動機曾經(jīng)是她渴望成功，甚至渴望能夠幫助他人獲得他們所期望的自由，
她為了自己的理想，也為了別人的期待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可是這樣的情感承擔不起現(xiàn)實和物質(zhì)的逼迫
她踏入他們的小屋子，替他們辦假護照的時候，懷著一種怎樣的母親的憐憫之心
她撥通電話的那一刻，又是怎樣把這一切憐憫之心拋開
遭遇過欺騙，恐嚇，指責(zé)
倘若不是真正無路可退又怎會一再心甘于選擇這樣危險的生活
善與惡不過是界限的兩邊
也許人們批判她的冷酷不是她動機本身的改變，而是這種動機的變化使得她脫離底線越來越遠，終于輕視起他人的生命了


曾經(jīng)單純的對自我實現(xiàn)的渴望，在現(xiàn)實中一步步淪為為生存掙扎，道德太重，在每一步的掙扎之中，似乎都本能地將它拋棄一些，以求保全自身，
原以為道德與生存的矛盾本不至如此尖銳，但終于發(fā)現(xiàn)自由世界中有這樣一片臨近底線的沼澤，它不必真正存在于第三世界，可能只是在一些規(guī)則的邊緣，
有一群人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它，曾經(jīng)以為它就是通往實現(xiàn)自由之路，卻在每一步的求生之中，越過了善惡的邊線，終究連脫身的自由也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