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漠里塵囂,冷暖寂寥
李道新老師中國電影史課的作業(yè),與大家分享一下O(∩_∩)O哈!
《雙旗鎮(zhèn)刀客》攝于1990年,是一部風格非常強烈的片子。影片擯棄了青山綠水、斷橋小樓式的純中國風情的選景,詩書文畫、竹林、寺廟等傳統(tǒng)武俠片的經(jīng)典元素也都基本未出現(xiàn),而選擇浩瀚大漠、千里狂沙的蠻荒之地,在蒼茫天地、孤城幻影之中,為我們呈現(xiàn)了一部風塵刀客、策馬揚鞭、游俠無義、刀下無情的另類武俠。
沒有人知道這是什么年代,沒有知道孩哥是從哪里來的,就像最后我們也不知道孩哥帶著好妹又將向哪里去。漫天黃沙席卷,孩哥突然出現(xiàn):瘦黑稚嫩,臟兮兮灰撲撲,像是一個小叫花子一樣。他不帥,沒有好家世和刻骨銘心的故事,拎水時的吃力讓人覺得他手無縛雞之力;他顯然也缺乏江湖經(jīng)驗,如此輕易地相信了小癟三沙里飛,第一次見面就將接媳婦的錢給了他一半,見了丈人爹之后的表現(xiàn),讓人覺得他既無能力又無頭腦也無擔當;他也沒有太好的運氣,沒能早點得到丈人爹的認可而將好妹帶走,遠離是非。他無助地看著丈人爹和雙旗鎮(zhèn)的村民在自己面前被殺害,他怕的只知道發(fā)抖,直到最后的危險逼近好妹和自己面前的時候,才迸發(fā)出了“感覺”,殺死了一刀仙。
這么一個毫無經(jīng)典武俠片男主元素的“熊孩子”,的確是真的男主。
在江湖中游走而生的這么一個人,當你真正去面對事情的時候,才能發(fā)現(xiàn)你的能力有多少,才能發(fā)現(xiàn)誰才是真心。
在這么一個沒有文明秩序、武力至上的蠻荒之地,雙旗鎮(zhèn)上的那些人,他們身處亂世,在說錯一句話就可能會死一個人的世道,為了能生存下去而膽小怕事,凡事只能獨善其身。更不必說之前一刀仙已經(jīng)展現(xiàn)了神乎其技的刀法,瞬間造成有相當實力的二人當街慘死。除了沙里飛之外,其他人其實并無過多虛偽的隱藏和大陰謀大陷阱,這些帶有特別典型的劣根性的小人物,都相當直白地表達了自己所想所圖。過于直白刻畫的劣根性,反倒沒有那么地令人唏噓。最后的站出來說話的鎮(zhèn)民和擋道的醉漢,他們或多或少動了惻隱之心,最后都被一刀仙毫不猶豫地“快刀斬亂麻”。
這似乎是一個單線條的冷情世界:沙里飛的偽善貪財,為騙錢財毫無禮義廉恥;丈人爹難忘與孩哥父親的情誼,但面對舊時許下的婚事和千里迢迢來尋妻但看起來毫無出息的孩哥,最初意欲悔婚;一刀仙刀術(shù)高強,視人命如草芥,殺人不眨眼,聽聞兄弟死訊的淚水也說不清是聽聞高手的激動還是對兄弟逝去的悲傷,去找孩哥的真實目的也許是切磋刀術(shù);鎮(zhèn)上人千方百計阻撓孩哥離開,孩哥最終回城以及沙里飛答應幫忙的好消息,讓大家立刻改變了態(tài)度,與孩哥暢飲歡聊。大家不惜以犧牲別人的代價來追求財產(chǎn)、追求幸福、追求超越、追求生存,以自身為行事的標準,情義薄如蟬翼,吹彈可破。相比之下,孩哥的“情況不明”的快刀,短暫一瞬間便改變了事件的走向和結(jié)果,似乎帶有更豐富的含義。能夠站在你身邊幫助你的,都是真正愛你的人,但是最后能夠拯救你自己的,也就只有你自己。
影片或多或少有些浪漫主義色彩。在大漠中,孩哥行路許久才找到井打到水,暢飲一番,也因此結(jié)識了沙里飛。而到了雙旗鎮(zhèn),好妹居然可以有那么多水用來洗澡?。ㄟ@大概只能解釋為,上天垂簾美麗的多情的單親家庭的女子,故賜予其充足的生命之水。)后來,孩哥出發(fā)去尋求沙里飛的幫助,天色漸晚卻還未歸,在鎮(zhèn)民的紛紛議論中,好妹爬上了城墻,在一片火紅的背景中,坐在城墻上等孩哥,而孩哥出現(xiàn)的下一片刻,鏡頭里好妹的位置由城墻變成了孩哥的馬背上,二人共駕馳騁。這是個很引人遐想的鏡頭:給人感覺像是在孩哥出現(xiàn)的那一刻,好妹就從城墻上跳下來跳向孩哥,而孩哥精準地接住了好妹,并帶她馳騁大漠,顯然這種想象雖然浪漫卻很不切實際;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么孩哥出現(xiàn)后,好妹就從高墻上下來并找到孩哥,從那么高而陡的地方下來應該還是頗費時間和精力的,在這個過程中,最初的激動會漸漸消退,而之后的騎馬馳騁就顯得有些夸張,激情和速度也本應該會受到影響。(上天厚待英雄救美武功高強的男主!)
最后,漫天狂沙席卷,一片刀光劍影,孩哥站在原地,額頭沾滿鮮血。一刀仙微笑轉(zhuǎn)身離開,忽然降身,握刀不起。雖然解除了生命威脅,獲得了最終勝利,孩哥卻毫無劫后重生的欣喜,仍然是呆呆傻傻的樣子,情況不明地望著遠方。茫茫大漠,空曠寂寥。迷茫的刀客帶著妻子離開了雙旗鎮(zhèn),如果這就是江湖的話,那么,孩哥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吧。生活才剛剛開始。
2 ) 疏影與暗香:當西部片的瓶裝了武俠片的酒
二十一世紀流行混搭,因為傳統(tǒng)的類型已經(jīng)臻于完美,再不回頭自顧自地走下去,完美也就成了流俗。
當深度、場面、情節(jié)都挖掘殆盡的時候,電影界也要靠混搭來生存,靠混搭來制造新鮮感,發(fā)揮想象力,吸引觀眾的眼球和握錢袋的手。比如跨越古典與現(xiàn)代的《羅密歐與朱麗葉之后現(xiàn)代激情版》,比如關(guān)公戰(zhàn)秦瓊式的《異形大戰(zhàn)鐵血戰(zhàn)士》。
先知先覺的人往往趕在潮流的前面,導演何平不知道算不算一個,但他的電影《雙旗鎮(zhèn)刀客》確實走在了時代的前面,即使放到十八年后的今天也不算落伍。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敏于混搭、敢于混搭、善于混搭。
其實,何平一開始是想拍部武俠片的,但他不想走入前人的窠臼。于是借來有些形似的美國西部片來參照。有意無意間,《雙旗鎮(zhèn)刀客》就成了美國西部片與中國武俠片混搭的產(chǎn)物。
但混搭搭不好,不同成分不同元素會互相牽扯、彼此拖累。對這一點,《雙旗鎮(zhèn)刀客》很明確:西部片是形,武俠片是質(zhì);西部片是瓶,武俠片是酒。
說起來,《雙旗鎮(zhèn)刀客》算是中國第一部西部片。說起來,《雙旗鎮(zhèn)刀客》很有點《七俠蕩寇志》和《正午》的影子。情節(jié)、場景、人物都粗獷而簡單,在簡單中都有一股濃郁的壓迫式的緊張氣氛。但《七俠蕩寇志》也好《正午》也罷,它們用簡筆勾勒,只是為營造氣氛騰出空間,只是為突出英雄和正義。
可《雙旗鎮(zhèn)刀客》卻非完全如此。套用一句廣告詞就是;它簡約而不簡單。簡約背后有比“復雜”更深的精神、更廣的世界。
相比傳統(tǒng)的武俠片,《雙旗鎮(zhèn)刀客》中沒有爾虞我詐的陰謀,沒有錯綜復雜的恩怨,就連武打場面也簡化到了極致,快刀如電,一招致命。但是在這種疏筆中,每一個情節(jié)、每一處細節(jié)都成了一個符號,具有廣泛的指代性和深遠的象征性。
比如孩哥的三次出刀。第一次是初到好妹家,孩哥在備受冷落和排斥的情況下,出刀“解馬”,表現(xiàn)了一種對約定的堅持。第二次是在土匪凌辱好妹時,孩哥挺身而出,飛刀殺賊,表現(xiàn)了一種對職責的忠實。第三次是在“一刀仙”屠戮村莊時,孤立無援的孩哥由惶恐到鎮(zhèn)定,奮力一擊,眼到刀到,表現(xiàn)了一種俠義精神的覺醒。
相比前兩次,第三次出刀顯得艱難而漫長。因為這一次面對的是一流的強敵“一刀仙”,孩哥不免瑟瑟發(fā)抖。千鈞一發(fā)之際,他的丈人爹拿出幾十年未用的刀出馬了,可刀還沒出鞘,就命喪當場。緊接著是鐵匠,再接著是醉漢,他們的血肉之軀抵擋不了“一刀仙”的快刀。三個人的尸體依次疊排在孩哥的眼前,好象是一座階梯。第一層丈人爹象征著仁愛,第二層鐵匠象征著道義,第三層醉漢象征著自信。三個人合在一處,就是俠義精神。所以,三個人的倒下搭起了孩哥的成長階梯。
相比美國的西部片,《雙旗鎮(zhèn)刀客》的時空是非現(xiàn)實的。不知道在哪朝哪代,也不知道是何處何地?!峨p旗鎮(zhèn)刀客》的畫面線條是簡約抽象的,幾何的不對稱傳達出壓迫感和緊張感?!峨p旗鎮(zhèn)刀客》的動作是富有韻律的,在強烈的對比反差中彰顯出罪惡與正義、強權(quán)與弱小、外強與中干?!峨p旗鎮(zhèn)刀客》中孩歌與好妹的愛情是朦朧的、含蓄的,遮遮掩掩、欲言又止??偠灾?,《雙旗鎮(zhèn)刀客》是寫意的,而西部片是寫實的。
《雙旗鎮(zhèn)刀客》就像是傳統(tǒng)的中國水墨山水畫,用“疏影”勾勒神采,用留白營造神秘感。而西部片就像是速寫,用簡筆抓住人物事件的主要特征、主要形態(tài)。前者柔而遠,后者硬而近。
其實柔而遠的背后是東方的哲學,那是一種內(nèi)心的沉穩(wěn)、超然和淡定。在中國人看來,外在的紛擾絢麗在內(nèi)心力量的面前虛幻而脆弱。
疏影之外,仿佛還可以聞到一縷似有還無的暗香,那是縱死猶聞俠骨香的香,慢慢飄來,沁人心脾,久久不散。這符合中國人的審美情趣。
如此意境,只有抓住中國俠義精神靈魂,才能做到。只有把西部片的樣式融進中國人的血液,才能實現(xiàn)。從這個角度說,《雙旗鎮(zhèn)刀客》雖然在細節(jié)上還略顯粗糙,指代上還略顯生硬,但仍不失其典范的風采。
3 ) 雙旗鎮(zhèn)的瑟瑟刀聲
本來寫了很長的字,為這部國內(nèi)目前最強的俠片。可偶然的機會看到了以下這篇影評,于是所有的字都可以刪去。我沒看過這么引人共鳴的影評,也沒有看到過作者這樣一個真正用一顆愛電影深刻體會電影的心來完成關(guān)于電影的文字。
大家一起欣賞吧——
雙旗鎮(zhèn)的瑟瑟刀聲
作者:桌紫 2002-09-26 14:13:02
雙旗鎮(zhèn)里有兩桿旗:一桿黃旗,一桿紅旗。孩哥不是雙旗鎮(zhèn)的,他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領(lǐng)走和他定了娃娃親的媳婦。孩哥是個孩子,也是一個刀客。
故事太簡單了。簡單得就像出刀,揮刀,收刀的一次過程。孩哥第一次出刀,刀從腿邊飛入手中,刀光一閃,一整匹馬一分為二,他贏得了女人的芳心;第二次出刀,他的媳婦要被人強暴,刀聲過后,悍匪一刀仙的兄弟命喪當場,他為雙旗鎮(zhèn)招來了屠城的災禍;第三次出刀,幫手沒有到來,眼前已經(jīng)死了三個無辜的人,恐懼壓抑和憤怒之下刀聲又起,飛沙走石。誰也看不清傳來鏘鏘刀聲的沙影里是怎樣的一場較量。飛沙散去,復仇的一刀仙血濺五步。死亡的四個人整齊的排在中軸線上,像一個莊嚴道場。完成了一場成人的鮮血洗禮之后,孩哥和媳婦踏著夕陽并騎上路。89分鐘,一個人的成長史。
楊爭光是黃土作家。他和何平的合作帶著時代與地域的因素,將雙旗鎮(zhèn)擺在了黃沙蔽日的西北。漫漫黃沙,奔騰馬隊,孤獨小鎮(zhèn),少年刀客,強悍匪幫,虛妄游俠,刺喉烈酒,無情鮮血。超越歷史的時空,超越真實的瑣屑,達到了獨立于真實外的另一種真實:關(guān)于一個人的,如何認識自己的真實。刀刀快意恩仇,刀刀力不虛發(fā)。每一次的出刀都是極漂亮的,從不拖泥帶水,典型的古龍風格的一招致命。為保護自己的女人不被凌辱挺身而出,是浪漫的俠義。被無辜人的鮮血打磨挺身而出,是悲壯的俠義。于此,有理由去嘲笑刻意制造出來的“俠之大者”們是多么的無聊與黔驢技窮。
電影的魔力就在于可以虛構(gòu)真實。雙旗鎮(zhèn)的故事是粗糙的,是一種沙子一樣的質(zhì)感。但它沒有把真實的感覺封堵在故事的軀殼里。就如同原始人使用過的陶罐,你甚至可以清晰的辨認出那曾經(jīng)的一雙手留下的紋路,卻不能否認它存在過一樣。無邊沙海的流風可以將一切影像扭曲變形,巨大的馬蹄留下的足跡可以很快被黃沙填平,加上雙旗鎮(zhèn)里的凡人,它們一起撐起一個虛構(gòu)的真實世界。所謂的正義與邪惡的交鋒,結(jié)果是他們這些人活著或已經(jīng)死亡。他們沒有天生的俠義,但在屠刀斬向一個孩子時,會有人在行刀的路徑上站出來。俠義是在把恐懼拋到九霄云外之后才宣告誕生的,凡人和少年刀客的轉(zhuǎn)變都這樣告訴我們。我們也許應該說,雙旗鎮(zhèn)的電影是一部真實的俠義電影。那種真實感逼近人心的迫切與壓抑,來自于一次次的人喊馬嘶刀光血影。王朔說這是一部真正的武俠電影,我覺得這話有點意思。但我認為俠義比武俠好。
俠義電影有一種看完叫你熱血沸騰,甚至想走出家門尋訪高人拜師學藝英雄救美殺富濟貧除暴安良,而另一種卻可以使你的血冷卻到32攝氏度,靜靜的坐著或站著并可以借用哲人”我思故我在”的說法標榜自己。因為雙旗鎮(zhèn)刀客的雙刀從小腿兩側(cè)飛出那一聲龍吟般的嘯叫挾持著一種理性的聲音。那種聲音的一次次響起,可以使你清晰的看到一個人的長大,那個過程就是你認識自己認識人世的過程。因為人是被不確定性包圍的動物,它的減少到一定程度就是完成了一次成人的洗禮。明心見性的說,看電影最后看到自己那表示電影已經(jīng)不是你在旁觀的故事,而是一個關(guān)于成長的預言。
關(guān)于電影本身,先前說的粗糙感完全是創(chuàng)作者的刻意為之:粗線條的輪廓,嶙峋的石頭,滿眼的黃沙,簡易的穿著,風塵的臉。全片之中除了兩桿旗好像只有刀客媳婦穿著一身鮮艷的紅色,其余的顏色全被黃沙掩映住了。攝影透出了一種奇巧的笨拙感,中遠景和長鏡頭更注重一種人和環(huán)境的輝映,夸張的寫意經(jīng)常再現(xiàn)別人的奇特視角或者落在人與馬的腳上。感到遺憾的是音樂明顯的帶著時代的印記,類似于《西游記》似的合成音樂對影片的整體稍有破壞。演員里直到現(xiàn)在還活躍的恐怕只有一個飾演一刀仙的孫海英了,別人或者聲息不大或干脆沒了聲息。所以說一部電影不一定會成就很多人,也許是時間造的孽,就如同早生幾年的孩子在物質(zhì)上注定不如晚生的幸福。不過不管怎么樣,必須承認,何平是個贏家,無論是導演藝術(shù)還是對他以后的事業(yè)而言,何平都是贏家——思想者似的嚴謹和直面生存的清醒,如雙旗鎮(zhèn)的刀鋒鎮(zhèn)住三魂六魄。
何平導。
1993年第四十三屆柏林電影節(jié)國際影評獎
1991年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美術(shù)獎
1992年第三屆夕張國際驚險與科幻電影節(jié)最佳影片大獎
1992年香港第十一屆金像獎十大華語片獎
1992年第五屆《中時晚報》電影獎商業(yè)映演類年度大陸優(yōu)秀電影獎
4 ) 鎮(zhèn)民的悲劇就是民族的悲劇
這部影片在中國電影史上可謂鼎鼎有名。
看完影片,發(fā)現(xiàn)其實重要的不是影片的故事情節(jié),不是刀光劍影的打斗場面,也不是西北黃沙的風景,也不是主角——男孩和他媳婦的動人容貌。片子的最引人注意的是雙旗鎮(zhèn)的那些鎮(zhèn)民在面對共同敵人的反應。
男孩的父親死了,他要到雙旗鎮(zhèn)找媳婦,這是他爸爸定下的親,這是他這次旅行的目的,也是他的平凡生活的一部分。他來到鎮(zhèn)的第一天,就親眼目睹了一起復仇的殺戮。這個雙旗鎮(zhèn),茫茫黃沙中的一個小鎮(zhèn),在外界的侵襲下,總是生活在恐慌中。那些鎮(zhèn)民依靠對外界的服務而生存,卻在自己受到威脅的時候卻無能為力。而男孩恰恰做了一件讓鎮(zhèn)民恐慌的事情:為了保護自己的媳婦,他出刀殺死了一刀仙的兄弟。一刀仙來復仇。四天后就到,幾百村民為了不至于生活受到侵害而要男孩受命——等一刀仙來和一刀仙決斗。男孩覺得自己不是一刀仙的對手,決定找外人沙里飛來幫忙。沙里飛答應來幫忙殺死惡霸一刀仙。那些個村民開始煮酒狂歡,甚至下注賭誰會勝出。鎮(zhèn)民的可悲一覽無余。
沒想到,沙里飛在決斗的時候并沒有來和一刀仙過招,他是個投資取巧的騙子,他是個高喊“殺富濟貧,除暴安良”騙錢的騙子。相反,男孩卻用自己的雙到打敗了一刀仙。誰也沒有料到,鎮(zhèn)民自己也可以打敗號稱殺人從不出第二刀的一刀仙。
幾百號的鎮(zhèn)民畏懼著只有8個人的一刀仙團伙,始終沒有想過齊心合力反抗。這就是鎮(zhèn)民的悲劇。一盤散沙的格局,也是中國面對外侵上百年的悲劇。
5 ) 30年前的一次山寨版混搭
武俠片,西部片,劇情片?古龍,七武士,正午?或者是,披著百衲衣的關(guān)于俠義道、民族性……或者某種玄學的反思片?
看得出來,編導看過不少電影,至少比大多數(shù)人(比如我)多。不過,多數(shù)人應該比編導克制:自個兒不明所以的雞湯,不會急著端出來。
最后的三個義人俠士(瘸子,鐵匠,酒鬼)死得神乎其技,毫無邏輯,徹底服務于編導的“理念”…… 這算得上合格的劇情片?!
至于其它,拍攝剪輯等等,粉絲都說不怎么樣了……
裝模作樣、煞有介事,確實唬到不少人了——不明覺厲??!
也有說“91年,別苛求”的。那么,它怎么面對1980年代的那一批批的真正好電影呢?當然了,現(xiàn)在的影視劇更是啥也不是了!
最后,打分不容易。如果說,它是一個成色不足的習作,倒是可以給個7分,鼓勵一下;如果說,它油滑而腐朽,誤導業(yè)界和觀眾,那就5分往下了(就像張陳兩位大導演,偽思考,假電影)!
6 ) 重溫依舊是經(jīng)典
高偉、趙瑪娜,孫海英。導演何平。本片獲獎無數(shù)。
聊這部電影要從“小時候”說起,不知不覺,這三個字我也這么自然的信手拈來。
武打片,小時候記憶的武打片是分階段、分檔次的,
少林寺、南北少林、自古英雄出少年等等是一類,
張徹的大上海1937、過江龍、西安殺戮等等是一類,
王群時期的動作片俠女十三妹、神丐、金鏢黃天霸是一類,
武林志自己算是一類。
鷹爪鐵布衫、太極神功、忍無可忍、碧水寒山奪命金等香港動作片是一類,
險惡江湖逍遙劍和飛天神鼠是一類。
《雙旗鎮(zhèn)刀客》是個另類,不屬于任何一種類型。沒見過動作這么少,而又特別好看的武打片,不但如此,當時大家還競相模仿,把2個小木頭刀綁在腿上,也玩刀客的感覺。
這次找到個版本下載,質(zhì)量很差,如同槍版,還有閹割,片尾孩哥和一刀仙的對話,少了一句。女主角趙瑪娜的露點戲勉強可以看到一眼。
今日再看本片依然很不錯,打斗的氣氛渲染的很好,有古龍的風范,或者說,這部中國的西部片看起來和美國的西部片很相似,只不過把刀和槍對調(diào)了下。最后玩的都是決斗。
場景拍攝的也很美,播放遠景的時候,我都驚嘆,這個雙旗鎮(zhèn)是怎么造的?
本片應該是中國第一部西部片吧。
何平導演今日逝世,哀悼~~有這部作品,足夠影史留名了!
大陸武俠片里的最頂級作品,沒有之一。何平在1991年帶來了一部毫無征兆的電影,在它之前與之后大陸都沒有出現(xiàn)類似風格的武俠片,它的獨樹一幟堪稱驚艷,也必須被載入電影史冊。內(nèi)容不過多評價,故事雖簡單但情節(jié)十分精彩,美術(shù)方面效果極佳,整體給人一個酷字,并且恰到好處地展現(xiàn)了人性,另外好妹好美
我們的西部片,與世界其它地區(qū)相比,我們有氣,我們有俠,我們注重內(nèi)功,沒有多少刀光掠影,但獨一無二。這份氣源自中國武俠精神,盡管形式借鑒了別人,但內(nèi)在不輸《關(guān)山飛渡》、《七武士》、《正午》、《荒野大鏢客》、《日落黃沙》。頭不離肩、刀不離身,這是西北大陸的雙旗鎮(zhèn)刀客,這是中國正宗的西部片!
好愛電影里面的少年與少女。少年是英姿颯爽的,能跑馬,能甩刀的少年;少女是圓臉大眼,吃的多,干的多的少女。如今鎮(zhèn)子不在,少年與少女已不是當年。
這才是中國大陸真正的武俠片、西部片,粗狂、渾厚、男人味兒十足又不乏細膩感。曾經(jīng)國產(chǎn)武俠也可以這么精彩的,可惜現(xiàn)在。。。還是小時候看過的片子,略隔時日又看過幾遍,昨晚央6重放,只看了個開頭,有點可惜。
我很驚嘆,110萬人民幣居然拍出了這樣的電影??!大漠孤煙,長河落日……很高興能看到電影頻道的《流金歲月》里請到孫海英和那個演孩哥和瘸子的演員。瘸子之后還是演瘸子,孫海音就此成名,小孩子之后再也沒有演過戲,當起了導演,呵呵,一切不過是18年前……
電影將古龍武俠的冷峻風格融合到了一個簡單的江湖故事里,有型有格,只是欠雕琢,是一部帶有明顯黃土地特色的中國西部片。電影像一個微縮中國,形形色色的人物綜合起來就是民族復雜特質(zhì)的縮影,隱忍與自私,無畏與圓滑,耿直與謊言。雙旗鎮(zhèn)雖小,卻將中國人的集體性格囊括其中。
大漠黃沙夕照,雙旗古鎮(zhèn)人家,少年花兒牧馬。一刀誅仙,與子攜手天涯
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來到雙旗鎮(zhèn)領(lǐng)媳婦,眼看婚事無望只能在店里干著苦活。一次土匪要強奸他未來的媳婦,他作為刀客拔刀把土匪殺了。此舉得罪了大土匪,而招致了一場決斗,那一段決斗的場景甚是經(jīng)典,確也是一個孩子成為刀客的過程,從此雙旗鎮(zhèn)刀客長大了
絕對是最好的國產(chǎn)西部片之一。鮮血四濺的拼刀和露點強奸戲還有點CULT意味。對鎮(zhèn)民和沙里飛的刻畫深刻揭露了國人的劣根性。甚至有“過度詮釋”者說其劇情有對學潮的政治暗喻。結(jié)尾對決堪稱神來之筆。遺憾的是底氣過軟,差那么一股灑脫豪放的“西部”勁兒。四星半//20170524資料館大銀幕
沙里飛很有意思,油頭滑面表里不一,但編劇通過鏡頭和細節(jié)告訴你而不是通過對話,比現(xiàn)在電影里用旁白或者對話簡單粗暴地灌輸給觀眾這是個什么樣的人物要高明太多了。孩哥也好,一刀仙也好,能明顯是學美國西部片甚者是港臺武俠片的,但沙里飛這樣的卻不不多,是本片的亮點啊~~
8/10。拍得繪聲繪色!不說躍馬揚鞭奔騰荒漠的大全升格鏡頭,也不說“待煙霧散開決斗已停”的高潮虛化處理,關(guān)鍵是性別關(guān)系和鎮(zhèn)民群像塑造:女性在展示身體上表現(xiàn)反抗(孩哥偷看洗澡印證她屁股有痣,決戰(zhàn)前夜又問了相似問題),反派連殺馬匠、瘸子丈人和瘋子再歩向孩哥,性啟蒙和等待恐懼中激發(fā)男性潛力。
漠北荒原,雙旗飄揚,匪盜猖獗,老少不爭。有一刀客,人稱孩哥,手起刀落,大開大合。收刀入鞘,一擊斃命,事了拂身,無功無名。
真的非常有武俠范兒的大陸電影,那時的電影人真是挺有抱負的,故事講得飽滿,人物性格鮮明,都立得住,真不容易。西部的背景也用得很臟很糙很夠味。
華語電影有三種江湖,一種是《臥虎藏龍》布爾喬亞式的;一種是《英雄》士大夫式的;一種就是《雙旗鎮(zhèn)刀客》粗糲、苦難、魯莽的平民式的。
西方西部的槍,東方西部的刀。攝影和節(jié)奏有些賽爾喬·萊翁內(nèi)作品的感覺,如《西部往事》卻沒有后者神級的配樂; 雖然算是中國的武俠片類型,可武打部分卻像是日本的武士片,有些黑澤明《椿三十郎》《用心棒》的影子,卻沒有后者精彩至極的故事;不過,這樣別具一格的作品在國內(nèi)也算是獨樹一幟的存在了!
孫海英居然是這部片的真正主創(chuàng)?。死神斗篷B一刀致命C西部片風格(居然還放七俠蕩寇志的音樂跑馬)都是他的想法
看的時候一直在心里暗自慚愧,真的慚愧??!今天才能欣賞這部牛片。真的感覺張徹的東西第一次黯然失色了。應該是中國武俠片的一座高峰了,雖然后來者精彩紛然,但是它依然像一桿旗!
類似《正午》的環(huán)境、橋段設(shè)計、緊湊的劇情、荒漠、寡語、刀客、仇殺、加上臉頰上標志的高原紅,攢出了大陸最寫意的西部片。孩哥其實只動了一次手中刀,以氣御刀,嗖的一下,沒等看清招式,半扇豬肉已經(jīng)迎刃而解,鎮(zhèn)住了準老丈人,結(jié)尾那一刀的風情更是隱藏在風沙中,大有古龍只可意的小李飛刀神韻
有一種將劍戟片置換到中國西部大沙漠的錯覺,但僅僅是錯覺而已…劍戟片遵循著嚴格的動作設(shè)計,并非只是營造拔刀前的緊張感與情緒。完全無法接受在結(jié)尾高潮對決的瞬間,用飛舞沙塵、局部特寫、快速剪輯來遮蔽一切的手法。即毫無誠意可言,也缺乏對動作的理解。這和胡金銓式省略剪輯所營造出來的形而上的意境與新的女性身體性全然不同。當然,如果從反類型片的意義上,作為偽武俠片的本片還是“成功”的。但如果將其理解為一種新的武俠美學風格的開啟,只怕是種對港臺武俠片的自卑情結(jié)的某種心理投射,或者說在武俠片衰落的90年代里的一種懷舊情結(ji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