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說乾隆—西滇風(fēng)云》

我不得不承認(rèn)，在戲說乾隆這部戲的女主角里面低估了沈芳，以至于這么多年來都沒有正式的重溫過這個單元。和程淮秀從小在草莽中歷練不同，沈芳是一個兼具了小女兒性情和大女主性格的形象，她只能算得上是一個半路出家的江湖兒女，一個被迫闖蕩江湖的孤女。

沈芳的性格倔強而剛烈，從小就有反抗精神，圣旨到了她都敢高喊“不服”，在那個女子三從四德的時代，這樣的女孩子有多么的難得。家庭的熏陶和文化的修養(yǎng)也讓她對男權(quán)主義有了自己的見解，她認(rèn)為三從四德就是統(tǒng)治者愚弄百姓的工具，她更向往民風(fēng)自由甚至是男女平等的社會，這個格局就上升的有點高了。她曾提到過她親眼見到父母的鶼鰈情深，由她對男女地位的觀點可以看出，她的父母必定是舉案齊眉的，可以想見沈父是一位多么尊重女性的開明父親，也允許女兒可以通讀古今典籍而無所顧慮。片中那段最經(jīng)典的對白，是四爺問沈芳的婚姻觀，沈芳性格中的桀驁不馴在這里展現(xiàn)到了極致，她說“做官的不嫁，皇帝不嫁，商人不嫁，讀書的也不嫁”，原因種種。四爺搖頭苦笑，不知道世間是否有能駕馭她這樣奇女子的男人。

但是沈芳的性格有斷層，有割裂，因為她的人生是由兩段完全不同的境遇組成的，前一段是書香世家的閨秀，學(xué)的是詩書禮義，她的見識她的眼界她的人生觀也是在這個時候形成的，雖是女子卻性格桀驁。后一段則是顛沛流離，苦大仇深，嘗盡了人間百苦，這一段更加深了她性格的剛烈，甚至有點偏激了。然而對她影響最深的是父親因文字獄冤死，她沒有逆來順受，也沒有怨恨命運的不公，而是直指最高統(tǒng)治者的昏庸，她聰明而又清醒。

但是換個角度，她倔強剛烈的內(nèi)心卻也是柔弱的，從小被父母家人寵在手心上，沒吃過半點苦，一夜之間家破人亡，她從云端跌入泥土，剛強的性格縱然支撐她走過了那些至暗時光，可她仍然想到過死，為父報仇成了她心里唯一的念想，這也應(yīng)該是她能活下來唯一的精神支柱。

片中有一個橋段非常打動我，沈芳在聽到熱河行宮里那個孩子口中說出的“連累”二字時，猛然醒悟，報仇成了她的執(zhí)念，自己的命在所不惜，可是和她有關(guān)的人呢，于他有恩的人呢，她好像從未想過。于是當(dāng)晚，借著酒勁，她終于一訴衷腸，下定了決心雖要報仇，也絕不能連累恩人。這讓我忽然悲從中來，她到底還是一個人，即使擺脫了曾經(jīng)的苦難，也再回不到從前，就算是殺了乾隆，父母也不能再生?？墒巧蚍嫉拇_聰明，她在這番領(lǐng)悟之后，放棄了“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魯莽想法，而是轉(zhuǎn)而決定去邊陲尋找那些志同道合的反清勢力。“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管他什么政治立場，利益糾葛，只要和她的目標(biāo)一致，就是她的朋友。

沈芳的年齡在劇中有一處揣度，可以大致推測，她遭逢家變的時候約莫十五六歲，小小年紀(jì)流放邊疆，之后被軍中小官夫婦收養(yǎng)，她的功夫應(yīng)該是養(yǎng)父傳授無疑了，這也需要幾年時間。在熱河蒙古包，又提到她這樣每年往來熱河小住也有個幾年了，可以推斷，從家變后到故事發(fā)生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十多年了，所以劇中沈芳的年齡應(yīng)該在二十七八歲左右，在清朝絕對算得上是熟女了。這也就不難解釋，她和四爺萍水相逢感情發(fā)展之快了。另外一點，經(jīng)歷過家變經(jīng)過過發(fā)配流放，也讓她的人生觀發(fā)生了一定改變，畢竟生死一線都經(jīng)歷過了，還有什么看不開呢，況且青春易逝，她最美好的年華都在苦難中消磨了，如今難得能遇到一個入得法眼的男人，怎能不會心動呢？

心動歸心動，但她是清醒的，她一直視報仇為活著的唯一使命，于是在和四爺多次聊到男女感情的話題時，她總是顯得那么超然灑脫，桀驁不拘，或許這有她從小形成的價值觀的影響，也可能因她歷盡苦難之后，看待感情不過是滄海一粟?？墒?，還不完全是這樣。四爺在怒江和沈芳談情緣，可是卻談的極其雅致，在四爺探詢沈芳對情緣的看法時，她提到了“羅漢不三宿桑下”這個典故，其實是怕自己陷得太深，她從小目睹父母的舉案齊眉，相濡以沫，以至最后的生死相隨，她渴望這樣的感情，可又害怕這樣的感情，換句話說吧，她害怕自己真的愛上四爺而無法自拔。同時，她知道自己為了報仇是不惜性命的，可是一旦有了牽掛便不能孤注一擲，如果兩人一同赴死，豈不是白白連累了無辜。

關(guān)于她的復(fù)仇，從一開始她就心心念念，甚至有點劍走偏鋒，她一出場，就多次出現(xiàn)沈芳對父親服毒當(dāng)日情景和自己被發(fā)配時的回憶，竟然有三四次之多?？墒莿≈心?，無論是恩人、親人、情人、路人，沒有一個支持她贊成她的，從頭到尾都想幫她化解，全劇也可以說是沈芳放下仇恨的心路歷程。

在云南，四爺?shù)弥蚍忌硎乐?，一方面暗中阻撓她接觸當(dāng)?shù)氐姆辞鍎萘Γ硪环矫?，試圖喚起她被仇恨盔甲圍裹著的內(nèi)心中最柔軟的一絲感情，那便是她對父母愛情的見證和期許。四爺試圖讓這份僅存的柔軟變成燎原之火，一點點吞噬她冰冷的仇恨。所以這里，四爺已經(jīng)不是單純和沈芳在做小兒女談情了，而是推己及人，從古至今，從皇帝到百姓，世人皆有愛與被愛的權(quán)力，而其中的“朝朝暮暮情”也都是一樣的，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所謂用愛來化解仇恨，四爺他愛沈芳，同時也憐惜她，所以四爺沒有放棄，鍥而不舍的努力。沈芳也愛四爺，可是這份愛有多深呢，能否深到可以讓她放下仇恨呢，四爺不確定，也不敢賭，所以直到最后一刻他也沒有告知身份，應(yīng)該說是沒來得及，讓反派搶在了前頭。

這個時候就得說說老馬了，作為沈芳唯一的親人，老馬的話能有她父母一半的分量，盡管當(dāng)時不聽，可是老馬代她父母說出了希望她有個歸宿，有家人有后代的想法時，沈芳的心里應(yīng)該是唏噓的，她也不小了，也懂得這不過是世間所有為人父母者對子女最簡單的希冀——像個普通人一樣，好好活下去。老馬說的都是大實話，大白話，沒有什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更沒有拿她過世的父母來壓她，而是一面視死如歸，一面又用世間最樸實的語言在開解她。沈芳無法反駁，也無力反駁。

最后結(jié)尾處，沈芳從反派處得知了四爺?shù)纳矸?，仇恨加上欺騙，讓她怒不可遏?？墒钱?dāng)她看到四爺不顧生死來救她，看到一處接一處的爆炸，她驚呆了，她想起了他們的情，而最后舞著劍奮力一揮，竟被老馬的一聲跪倒攔了下來，說明此時她內(nèi)心已經(jīng)沒有了仇恨，再也沒有力氣去恨了。眼淚恣意，有一點點埋怨自己的無用，但我想，更多的應(yīng)是對命運的慨嘆，剛烈如她，也有在命運的捉弄面前低頭無力的時刻，四爺說出了她的心聲，“如果我真的是馬販子就好了”。扔下了手里的劍，也扔下了心里的恨，這已經(jīng)是她能夠做到的極致了，她也許設(shè)想過很多種和四爺?shù)慕Y(jié)局，但是絕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在他們相遇之前，命運就已經(jīng)讓他們成為了永遠(yuǎn)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再多的掙扎也是徒勞。所以沈芳決定遠(yuǎn)走天涯，此生再也不見，而四爺呢，他懂得沈芳，所以沒有去追，甚至沒有再多的挽留，因為他知道，他們的相識能有這樣的結(jié)局，對沈芳來說已是很艱難了。

故事就這樣結(jié)束了，男女主角的分別竟然是這么的干脆利落，也透著灑脫，四爺縱有抱憾，可是他愿意成全沈芳，成全沈芳的不羈，放下了仇恨，再沒有什么能夠成為她的束縛了，從此天涯海角，她會是最自由的靈魂。

即將步入2020年的時候，我在看拍攝于1990年的《戲說乾隆》，看得七情上臉，輾轉(zhuǎn)多思。每次聽到主題曲的那句“山川載不動太多悲哀”，我總在想那到底是什么樣的悲哀。

一、愛憐 趙雅芝一人分飾三角無疑是《戲說乾隆》的一大特點，劇中的程淮秀、沈芳和金無箴各自的結(jié)局都遵循了自己的選擇，這在劇中的封建王朝背景下是足以令人欣慰的。 她們?nèi)恢?，我印象最深也想了最久的是第二段以沈芳為女主角的故事。就觀感而言，淮秀英氣，沈芳靈氣，無箴秀氣，三女之中沈芳的微表情變化最豐富靈動——這也是她小女兒情態(tài)的體現(xiàn)。就情節(jié)而言，這一段情仇交加，戲劇沖突很強：因文字獄家破人亡的孤女，欲刺殺皇帝以報仇，尋仇途中偶遇了以“四爺”身份微服出巡的皇帝，兩情相悅；真相大白后，復(fù)仇女刺傷皇帝，又對著他淚眼盈盈，血債情債糾纏不清。 從編排的深度看，第二段故事里有一節(jié)白日夢般的幻象，配上大臣吟的詩，就像個謎語，堪稱全劇最引人猜測解讀的地方。由時間的廣度論，這段故事余音繞梁：在女主角沈芳的戲份結(jié)束以后，故事以及故事中的情感還在男主角的言行中延續(xù)并發(fā)展。 所以若要探究這段故事，不妨順著四爺對沈芳的情感變化窺探一二。 四爺對沈芳，大體是既愛又憐，愛與憐互相促進(jìn)；除此之外還有持續(xù)不斷且逐漸加深的虧欠與歉疚。與沈芳分別后，四爺有憾，甚而遺恨。 起初，四爺憐的是沈芳背負(fù)血債且孤身討債，愛她美麗聰慧，個性鮮明，人還有趣——風(fēng)趣和情趣。這個故事里出現(xiàn)的詩詞，如果說“圣主朝朝暮暮情”指向四爺和沈芳的愛意之深，那么“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則是四爺?shù)膽z惜之切。具體到沈芳的身上，“出來難”可以理解作她常年將報仇當(dāng)作頭等大事，在血仇的陰影下，甚至面對愛情也不敢和不能隨心享受；四爺對她的感情越深，就越希望將她從報仇的泥沼中解脫出來。 當(dāng)四爺?shù)弥蚍家獙さ某鹑似鋵嵕褪亲约?，他即開始感到虧欠；同時，四爺要避免沈芳與可能造反的怒族頭人往來，于是一路上他不得不對她有所隱瞞，甚至欺騙。雖然是形勢所迫，可四爺既深知沈芳完全信任他，自然存了一分愧疚。他最終沒能留住沈芳，這愧疚便算是永遠(yuǎn)也補不上了。 不光如此，四爺?shù)睦⑴c憾還在分別以后越來越深，直至成為他抹不平的一個痛處，因為他會回想沈芳待他的好——比如在熱河，她一聽說他被圍困，立刻趕來排危解難，又比如在怒江，她生他的氣，氣急敗壞的關(guān)頭聽他說要賭咒發(fā)誓，她立刻心軟，捂著他的嘴急急阻止。 這些好，都源于沈芳對四爺?shù)母星?。沈芳孤身流離，飽經(jīng)滄桑，固然不再單純，卻有至為純粹的情感——這其中有一部分可歸因于她的父母：沈父被賜毒酒，沈母懷著愛與希望選擇同赴黃泉。對待感情，沈芳既向往又擔(dān)憂，怕投入感情會耽誤她報仇，怕自己受情緣所累，她甚至還說“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隨”，但無論如何，她還是毫無保留地愛進(jìn)去了，而且愛得純粹又熱烈。 她的種種難處和擔(dān)憂，四爺都是知曉的，所以當(dāng)沈芳從他的視野里消失后，他再想起她在怒江的山水間笑著對他說“我欠你的啦”——她說自己欠了情債，主動將自己置于欠債者的角色中，也就意味著她等著他來討債——他的歉疚與遺憾恐怕更甚。 分別以后，皇帝說做人做事都要留些余韻才好，這看似是想開了沈芳的遠(yuǎn)走與他們在怒江的分別，實際上也很可能是自欺欺人之語：第三段故事里皇帝初見金無箴，立刻想起長著同一張臉的淮秀和沈芳——此時出現(xiàn)的畫面是英姿颯颯的淮秀和淚眼盈盈的沈芳。沈芳在他面前嬌笑或嬌嗔的狀態(tài)其實遠(yuǎn)比她流淚的時間長；而皇帝心中那個流淚的沈芳則映照著他的愛憐與憾恨——那也是他面對她最感憐惜、最痛徹心扉又最無力的時刻。如果他真的看開了放下了，認(rèn)為他與沈芳的往事留下的是余韻，那么他應(yīng)當(dāng)想起的是笑著嗔著的沈芳，而不是那個哭泣的她。 無箴的故事不止一次描摹皇帝對淮秀和沈芳的情感。當(dāng)被問及淮秀，皇帝說“劉郎已恨蓬山遠(yuǎn)，更隔蓬山一萬重”；提到沈芳，他說“春心莫共花爭發(fā)，一寸相思一寸灰”。 四爺與淮秀是沒有遺憾的。淮秀愛的是江南的四爺，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無法融入皇宮，如果留在皇宮，可能未來的種種沖突會消磨她和皇帝的感情，甚至可能讓她和四爺在江南的記憶都消散殆盡。如果世事難全，不妨永遠(yuǎn)地珍藏記憶，只要將記憶里的人和現(xiàn)實中的人一分為二地看待，就可以隨心所欲地盡情回憶。他們愛過哭過，雖然離別的時候撕心裂肺，但以后回想時盡是往昔的美好，也未嘗不是一種好的結(jié)局。從此，在淮秀的心里，四爺永遠(yuǎn)是淮秀的四爺——淮秀也永遠(yuǎn)是四爺?shù)幕葱?，是鹽幫的仁義大哥，獨一無二；紫禁城里的皇帝只是一段前塵往事的故人，但不是她的愛人。他們之間隔著廟堂，隔著江湖，所有的想念會化作彼此遙遠(yuǎn)的寄托。 四爺與沈芳不光有憾，還大有“此恨綿綿無絕期”的發(fā)展趨勢?；实垡恢倍紱]有真正放下他與沈芳的往事，但他有意回避這個事實。第二段故事末尾，回到紫禁城的一行人再談起沈芳，皇帝說自己沒有想她，春喜則說他眼角眉梢都寫著想念，皇帝聞言悵然。這明顯的自相矛盾不過是他又一次將假話當(dāng)真話說罷了。倘若真的不想，又怎么會在批奏折的間隙突然說一句“我欠沈芳的”。只是他不愿意面對不經(jīng)意的回憶，因為當(dāng)時的笑回憶起來都是淚，從前的蜜意在回憶里只會加劇痛苦，他的回憶既然充滿痛與澀，也就讓人不愿再將相思化作灰了。 四爺可能偶爾會和春喜等人提及統(tǒng)領(lǐng)鹽幫的淮秀，憶她的英武、果決、靈秀和擔(dān)當(dāng)；至于沈芳，他大概是不會主動提及的。他對沈芳有情，有愧，還有憾，所以他不忍想，不敢念?；蛟S，他會將這一段往事埋在心底一個不可觸及的角落，任它與時光一同滄桑。 天若有情天亦老。 二、夢醒 “四爺”和“皇帝”兩個身份的此消彼長貫穿全劇?；葱愕墓适轮校赡芫欧质撬臓?，一分是皇帝；到了第二段故事，兩者五五開，“四爺”和“皇帝”這兩個身份平分秋色，相互斗爭，由此激發(fā)的矛盾也最突出；至于無箴，她面對的始終都是紫禁城里維護(hù)宮廷秩序與道德的皇帝。 從三女的背景來看，沈芳是離宮廷、離“皇帝”身份最近的。她來自書香門第，自幼接受良好的教育，只是父親獲罪后家中驟變才流離失所。她的眼界、才識都與宮廷接軌，按照原本的生活軌跡，她是有可能嫁入宮中的。曹大人吟詩時出現(xiàn)的畫面是著宮裝的沈芳和穿龍袍的四爺，也可視作是在暗指沈芳的出身與皇宮最貼合。這畫面看起來是曹大人的想象，但連曹大人都想得到的宮闈情景，皇帝又豈能完全沒想過？直到最后，沈芳口口聲聲要報仇討債，皇帝還提出要帶她回宮。至于最終未能成行，既因為沈芳當(dāng)時口頭的拒絕，更在于沈芳進(jìn)宮與否，已遠(yuǎn)不止是關(guān)乎感情的事情。 這也不妨以淮秀作為參照?；葱闶墙腥耍瑥男≡邴}幫跟著“粗漢子”們打殺。可當(dāng)她奔赴京城想進(jìn)宮見皇帝，太監(jiān)、宮女、老大臣這些皇帝微服出巡的同行者對她進(jìn)宮持默許甚至鼓勵態(tài)度；而當(dāng)沈芳離開時四爺本作勢要追，他們卻跪在兩人之間說“皇上請回”進(jìn)行勸阻。 沈芳身負(fù)血債且表現(xiàn)得尚對報仇有執(zhí)念，固然令人擔(dān)憂皇帝真將她帶走是否安全；可皇帝已為沈父平反，她報仇的立場也就不復(fù)從前的堅固。僅僅這一個因素不足以讓皇帝停住腳步。 真正橫亙的天塹是皇帝對沈芳的沒有底線的憐與疚。 本來天子天威，皇帝只有在極少的時候會罪己，承認(rèn)自己施政的過錯，遇到沈芳以后他重查了沈父一案，為他平反，已是容易引發(fā)爭議的舉措。 更何況他當(dāng)著一眾官兵的面先是空手接白刃，雙手染血，接著又言明自己不再還手也不防守，任由沈芳來尋仇。不論沈芳刺或不刺，皇帝愿意為她舍命的態(tài)度很明確。 這種態(tài)度在皇帝的臣屬看來無疑是極危險的信號?；实凼敲骶?，是要締造盛世的圣主，他的臣屬為他保駕護(hù)航，守護(hù)盛世和圣主。為臣之忠，既在于查補弊政，也在于勸諫君主作選擇時以國事為重。 所以在怒江，作為臣下的春喜和一眾人一起跪地勸阻皇帝；回到紫禁城后，春喜作為皇帝的知心伙伴，作為與“四爺”朝夕相處的隨從，卻說假如是她，她當(dāng)時會去追沈芳。這是在體察與理解四爺?shù)母星椤；实塾胁煌纳矸荩实凵磉叺娜艘搽S之有不同的身份。 從更陰暗的角度想，如果當(dāng)時皇帝執(zhí)意去追沈芳，在場那些剛經(jīng)歷了大廟搏殺的官兵會對他失望。就好比馬嵬坡前的唐明皇，威信盡失的天子無法掌控局面，也無法預(yù)計是否有更大的禍端。所以當(dāng)其時，恐怕只有不追才符合政治正確。 人們吟誦《長恨歌》和《菩薩蠻》，贊頌似云似霧的愛情，可撥開愛情，剩下的是山河破碎亡國亡家的瘡痍。就四爺而論，他是要做圣主的，也欲同攬江山和美人?？扇绻ブ鞯某耗呵楹汀绊б鈶z”會引向圣主不圣的后果——哪怕只是可能發(fā)生的情況，那便只能割棄。四爺把握不住他和沈芳的這段感情，或者說，他對身處這段感情中的自己沒有十足的把握?；实凼遣荒苊半U的，那便只能繞過兇險。 沈芳的存在和“皇帝”身份的存在互斥，她自己對此也有清楚的認(rèn)知。她說，“或許我不會再見到你，是嗎，四爺？”這個問句的一層隱藏含義在于，沈芳不認(rèn)為自己掌握了見或不見的決定權(quán)。她已經(jīng)在眾目之下刺傷皇帝，完全可以被歸作“禍水”，甚至可能往后皇帝即便有心再找她，也會面臨重重阻隔。假使他們真的能再見，那時皇帝一定是以馬販子四爺?shù)纳矸莩霈F(xiàn)。 在與沈芳相處的時間里，四爺慣于把真話當(dāng)假話說，把假話當(dāng)真話說，可當(dāng)他說“如果我真的是馬販子，那該多好”的時候，他是真心實意的。 從這個角度看，皇帝和沈芳的分別并非緣于皇帝自己說的“留余韻”，恰是因為他們羈絆太深。 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四爺從未忘記過淮秀和沈芳，但因為他是皇帝，所以不能隨心所欲，也就必須要和她們作別。不能相見只能相念，又或許，連想念都不敢輕易開頭。 三個故事的女主角都因為皇帝的身份遠(yuǎn)走，她們與皇帝的情緣也就此成了往事。愛沒有滅，但若要長相伴，需要顧及的不只是感情。 皇帝瀟灑嗎？他讓那么多人的生活充滿遺憾，他自己的生活也不乏遺憾。 瀟灑的只有四爺。 全劇沒有哪一段故事以美滿為結(jié)局，但也算不得悲劇。因為生活的軌跡原本就應(yīng)如此。

三、交錯 除了演員的精彩演繹與大好河山實地取景的質(zhì)感，《戲說》的精妙臺詞與音樂也是它時隔多年還令一些人難以忘懷的重要原因?？上Ь巹『妥髑家炎鞴?，當(dāng)下觀眾、聽眾也只能欣賞他們留下的作品，而無法獲取更多對這些作品的闡釋與延續(xù)。隔著近三十年的時間看這個電視劇，我總感受到時間帶來的無可奈何。 說來我特地補這么老的劇，機(jī)緣也出自它的音樂：我很喜歡的歌手在一次現(xiàn)場表演里，將一小段《問情》的旋律以二胡的形式嵌入間奏，這個依稀有些印象的旋律令我著迷，我把歌曲完整地聽了幾遍，還是覺得前四句最動人心魄，光聽曲調(diào)就覺得看到了如泣如訴的暮色，風(fēng)光旖旎的多情與渺茫無際的前塵。終于有一天沒忍住，去探究這個被描述作“山川載不動太多悲哀”的故事。 曲作者不是華裔，卻作出這樣哀婉蒼涼的曲，且有一種扎根歷史的滄桑與風(fēng)情，這讓我很驚奇。我很想了解這首作品問世的種種細(xì)節(jié)，比如譜曲前，音樂人得到的背景信息、描述與構(gòu)想是什么樣的，比如他作曲時想象了哪些畫面，又比如，同樣的旋律，以二胡演奏的純音樂非常動人，甚至優(yōu)于歌曲的版本，這背后又有什么玄機(jī)。 又因為我太喜歡前四句了，經(jīng)常覺得副歌的曲調(diào)難免遜色，尤其是歌曲版。所以假使有時光穿梭機(jī)能和作曲家交流，我很想與之探討前四句之后的旋律有沒有其它可能性。 也想向編劇請教三個女主角的名字?！疤m有秀兮菊有芳”是不是“淮秀”和“沈芳”這兩個名字的由來？淮秀的“淮”是否寄托了淮水邊成長的編劇的鄉(xiāng)愁？“秀”和“芳”兩個字經(jīng)常同時出現(xiàn)在清朝的皇家園林中，比如圓明園的匯芳書院和接秀山房，比如承德避暑山莊的水芳巖秀，所以“秀”和“芳”是不是暗藏二位一體的關(guān)系？若果真如此，“無箴”的“箴”是否有呼應(yīng)前兩者共通處的深意？ 不過我的種種問題也只能自己思考了。欣賞作古之人遺下的作品，看得興起時，突然想到再沒有創(chuàng)作者視角的分享了，頓生被時間拋棄的感覺。錯過和留憾大概是人生不容忽視的主題。 遺憾還在于這樣的電視劇很難再見了?！稇蛘f》里三位女主角都是很可愛的，她們有主見有個性，享受建立在尊重、傾聽和欣賞之上的男歡女愛，但她們又不將情愛看作生活的唯一重點。從這個角度而言，這也是披著古裝外衣的女性意識教育片，對于那些想象力豐富、對歷史感興趣又喜歡聽故事的小女生而言，教育意義尤甚。感情故事不見得圓滿，但別有深意，相比現(xiàn)在古裝影視作品的愛情觀，似是不在一個維度。 更遑論《戲說》臺詞之雅俗兼顧與借古諷今：如今的影視劇臺詞不注水已是質(zhì)量上乘的體現(xiàn)。 除了褒揚，《戲說》也曾引發(fā)爭議。比如有說法認(rèn)為它開啟了“戲說”的潘多拉魔盒，后來許多影視劇賦予歷史人物傳奇色彩，編上形形色色的故事，甚至魔改歷史。這是非常冤枉的指控，因為應(yīng)批判的不該是“戲說”這個很誠懇嚴(yán)謹(jǐn)?shù)谋硎?，而是以此為借口對歷史、文化和觀眾智商不存敬畏不負(fù)責(zé)任的粗制濫造。對于歷史題材的影視作品而言，藝術(shù)化的表達(dá)需要足夠的空間探索與發(fā)揮，與史料的吻合程度也不應(yīng)該是評判作品優(yōu)劣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更為重要的是創(chuàng)作者的立意導(dǎo)向與創(chuàng)作態(tài)度。 《戲說》固然是經(jīng)典，它的時代畢竟遠(yuǎn)去了，也當(dāng)然沒有所謂的熱度和流量可言。雖說冷清了些，不過我想我該慶幸，隔著這么多年的時光，還能順利回溯覓得這顆滄海遺珠，并真情實感地把它當(dāng)成思考題，想了很久很久。這個過程是奇妙又孤獨的享受。

上個世紀(jì)90年代，大小熒幕的經(jīng)典CP不勝枚舉，但若要說起最深入人心、令人難忘的古裝CP，鄭少秋趙雅芝當(dāng)之無愧。

1992年，兩人主演的言情武俠劇《戲說乾隆》在大陸播出，一時間風(fēng)靡全國，引起廣泛的收視熱潮。這不僅是兩岸三地合拍劇的典范之作，而且還開啟了“戲說”歷史劇的先河。該劇以氣勢恢宏的時代背景，極富魅力的文學(xué)語言，精彩絕倫的武打場面，展現(xiàn)了乾隆三次微服出巡，體察民情，整肅貪官，以及同三位民間女子動人的愛情故事，同時寄娛樂于歷史，以嬉笑怒罵的口吻和浪漫文藝的筆調(diào)再現(xiàn)全新的帝王形象。

自此，“戲說”歷史劇如雨后春筍層出不窮，清宮戲遍地開花?！对紫鄤⒘_鍋》《康熙微服私訪記》《還珠格格》《鐵齒銅牙紀(jì)曉嵐》等同類電視劇多次推新收視率，給廣大觀眾和影視創(chuàng)作者帶來強烈沖擊。作為一種天馬行空任由想象的自由文化形態(tài)，“戲說”劇漸漸成為歷史劇的重要分支，其影響力直到今日仍不容小覷。而鄭少秋最初塑造的乾隆，其風(fēng)流皇帝形象也成為約定俗成的文化符號。

倜儻的鄭少秋，可算作美男界的鼻祖。無論楚留香還是乾隆，風(fēng)雅的古裝戲，翩翩濁世公子，數(shù)十年來無人能出其右。

他儀態(tài)端莊、面容清俊、站姿挺拔、氣質(zhì)瀟灑，符合中國人的傳統(tǒng)審美觀。而一雙多情俠客的桃花眼，注定一生要背負(fù)情債累累。有人說他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最好詮釋，更盛贊其長相可以打破審美年齡壁壘。尤為難得的是，在他身上有一種中年男人罕見的浪漫氣質(zhì)，少了世俗的煙火氣，讓人暫時忘卻柴米油鹽，滿心詩情畫意。半個世紀(jì)叱咤風(fēng)云，無論豆蔻年華的小姑娘還是徐娘半老的阿姨，幾乎都無一例外為之傾倒。

早年鄭少秋確實靠顏值打天下，但是能夠打下TVB半壁江山，也絕非僅僅靠顏值。

鄭少秋適合出演大人物，盜帥和皇帝個個不同凡響，有俠氣，更有貴氣。玉樹臨風(fēng)，器宇軒昂，宜古宜今，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一副盛世氣象。

但是氣質(zhì)太盛的演員，風(fēng)采往往會掩蓋豐富的內(nèi)在和精湛的演技。漂亮得不像實力派，終身難以甩掉偶像的包袱。

其實，他本系出名門，是不折不扣的全能型藝人，而且頗下苦功，嚴(yán)于律己，專業(yè)素養(yǎng)和職業(yè)道德堪稱華語影視圈楷模。楚留香和乾隆，觀眾總會以為那是本色演出，他演的不過是鄭少秋自己。但是不要忘記，他還是丁蟹和謝文武，這兩個人物足以證明演技。

今年，鄭少秋已經(jīng)70歲，但古稀之年依舊俊朗挺拔，一張過馬路的動圖刷爆社交媒體。面容雋秀宛如仿宋體鋼筆字帖，儀表體態(tài)秒殺一眾當(dāng)紅男星。這樣的演員就算是花瓶，也是價值連城真材實料的古董級花瓶。

鄭少秋的最佳拍檔是極具東方古典美的不老女神趙雅芝，她演繹的諸多角色，如白素貞、馮程程等，都頗為經(jīng)典。

作為最受矚目的熒幕情侶，到底是演技出眾還是戲假情真，他們戲里戲外撲朔迷離的感情一度被傳為佳話。無論是楚留香和蘇蓉蓉，還是四爺和程淮秀、沈芳、金無箴，兩人并肩而立，男才女貌，無不驚艷，堪稱璧人，深受觀眾喜愛。

在《戲說乾隆》中，這位被“戲說”最多次的皇帝溫文爾雅，風(fēng)度翩翩，文韜武略，俠骨柔情。雖生在帝王家，卻不甘寂寞，骨子里有一顆古龍筆下的天涯浪子心。萬人之上的天子，任是一朝權(quán)在手，蒼生盡在掌握，后宮佳麗三千，卻更樂于縱情山林草莽，尋覓人生意義?；臓斘⒎鲅?，一把折扇行走江湖，看皇宮外面的花花世界。走最艱難的路途，斗最兇狠的仇敵，愛最烈性的女子。

多情而不濫情，風(fēng)流而不下流。 一出帝王戲，可以拍得如此性感，又如此感性。

但你若以為它只講男歡女愛風(fēng)花雪月那就錯了，它還講政務(wù)，講時勢，講官僚，講江湖，講民情。謀略與權(quán)術(shù)，都寄予在看似不經(jīng)意的談情說愛、插科打諢中。

一部電視劇，三個單元，三組故事，三位女主。最令人心疼擔(dān)憂、放心不下、難以割舍的，不是英姿颯爽的鹽幫幫主程淮秀，也不是婉約清麗的江南繡女金無箴，而是性格剛烈、自以為獨立強大到不需要任何男人的復(fù)仇女神沈芳。

程淮秀可以將與乾隆相濡以沫的往事珍藏心底，然后坦蕩蕩地相忘于江湖；金無箴可以與岑九過著清心寡欲與世無爭的生活，不再理睬俗世煩擾；只有沈芳，最后滿臉淚痕棄劍而逃，巨大的仇恨與深沉的愛意擰成一個死結(jié)。

沈芳常著一身憂郁的紫色，臉上淡漠得沒有任何表情。童年悲劇和原生家庭不幸，讓她嚴(yán)重缺失安全感。她武功高強，遺世獨立，但內(nèi)心世界卻壓抑自卑，時刻如履薄冰，脆弱到不堪一擊。她表面上幾乎沒有軟肋，時刻披著刀槍不入的盔甲，和煦的陽光也無法照進(jìn)心靈。她與乾隆父仇不共戴天，褪去女性特有的溫情，只剩下文字獄后滿門抄斬之恨。當(dāng)她踏上荊棘叢生布滿鮮血的復(fù)仇路，簡直看得觀眾心驚膽寒。

劇中乾隆與沈芳偶然相遇，一個不識愁滋味，一個恨?？酂o邊。他試圖救贖她的心，但沈芳半生活在血債血償?shù)膱?zhí)念里，眼中無時無刻不燃燒著仇恨火焰，無法與往事和解，坦然面對內(nèi)心。即使男主角放馬讓她一劍刺過來，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不止有恨，還有人愛著她；她最后仍然選擇與情人在淚水中永訣，從此生生世世，天各一方，再不相見。

本劇可以稱奇的是，三位女主都是重義輕情、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中丈夫。江湖兒女，至情至性，敢愛敢恨，甚至都有點波伏娃的氣質(zhì)。她們的女性意識都很強，男人不能成為她們的主宰，就連俊逸瀟灑、文武雙全又癡心一片的皇帝也不例外。她們忠于自我，思想獨立，意志自由，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只聽從內(nèi)心的聲音，遵循身體的欲望。

她們拒絕屈從于禮法桎梏，不做愚蠢幼稚的女人，每人都擁有一方與眾不同的天地，這樣自由奔放的靈魂在古裝劇中實屬罕見。聽?wèi)T三貞九烈的老故事，很少有女人能夠不為兒女私情所困，說出如此胸襟磊落、氣場強大的話。

恒河沙數(shù)的女子，沒有人和她們相似。難怪她們一走后，皇帝的生活都變得沒意思。

既可以生死相許高高提起，也可以淡然一笑輕輕放下，不管清朝是否真有這般巾幗不讓須眉的奇女子，90年代初期的影視作品能夠表現(xiàn)出如此前衛(wèi)的現(xiàn)代意識，都極為難得。這也是《戲說乾隆》的先鋒性。

鐵打的四爺，流水的紅顏?！稇蛘f乾隆》之后，還在上演續(xù)集。

山川載不動太多悲哀，歲月經(jīng)不起太長的等待。劇中乾隆的尋芳史，既是一筆糊涂賬，也是一把辛酸淚。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到頭來，每位佳人都不過是滾滾紅塵中的匆匆過客，最后只剩下空蕩蕩的紫禁城中獨自徘徊的身影。

天若有情天亦老。

都道是高高在上的天子，看到劇終，我卻只見得一個萬般寂寞的中年男人。

作者介紹：稻麥青花，生于北京，文藝學(xué)碩士，專欄作者，喜歡看書看電影看世界。也許你說我只是個夢想家，我卻相信有天你會被感動。

本文發(fā)布于個人原創(chuàng)微信公眾號：稻麥青花（daomaiqinghua）。歡迎關(guān)注！

1，趙雅芝確實漂亮，然而演技真的捉急尷尬，表達(dá)情緒反復(fù)就那么幾個表情。當(dāng)然還是能吊打當(dāng)代小花們的水平的。

2，鄭少秋真的挺帥，身段好。無時無刻不在撩，風(fēng)流多情而不下流。

3，可惜的是，這倆人此時都已經(jīng)有了一定年紀(jì)，細(xì)看還是顯老的。

4，蠢萌的賈六，蠢萌的寶柱，蠢萌的春喜，都好可愛。

5，喜歡這種組隊模式：一個能T能暴力DPS能撩妹的隊長-乾??；DPS-寶柱、賈六；治療-曹大人、春喜。五個人，是君臣，是主仆，也是朋友，是親人。是真心實意，發(fā)自內(nèi)心的相互尊重與相互愛護(hù)。

6，為什么我會覺得程淮秀仿佛是利用了四爺→_→來搞定漕幫和那個反派官兒，讓暗生變動的鹽幫再次穩(wěn)固下來。不過無論如何，程淮秀不選皇帝選事業(yè)，還是非常值得表揚的。

7，一直覺得恕妃挺蠢，想不開，太固執(zhí)，乾隆對她有太多無奈。但是后來看，這姑娘有自己的原則和身份造成的不得已。一邊是族人之仇，一邊又是自己愛上了這個并不屬于自己一個人的丈夫。

8，沈芳太艱難。她的復(fù)仇大計本就是非常渺茫。更可惜是遇到了乾隆。這個人，因為文字獄，殺了自己的爹，害死自己的娘，讓自己家破人亡吃了無數(shù)苦頭。然而，最后，他們邂逅，相戀。他救了她，那今后，更讓她如何繼續(xù)保持著報仇的追求？

9，第三部金無箴故事里的乾隆，大部分時間都是更年期狀態(tài)。

10，來生再續(xù)緣。一直印象里這個歌是個女聲唱的。直到去年還是前年，忽然發(fā)現(xiàn)原版是王杰。配。

11，以前的編劇是真文人，真編劇。有自己的思想，有仔細(xì)考究，即便在這么個赤果果的戲說劇里，還是很有野心地放進(jìn)去了很多東西，對現(xiàn)實的折射，對歷史和人性的思索等等。角色一個個也都立體飽滿，智商基本上都在線，不需要強行讓哪個角色沒智商來推動劇情之類。難怪這個劇能成為經(jīng)典。反觀現(xiàn)在？寫作門檻低，真心并非好事。

12，三個單元女主都讓一個人演，而且人設(shè)并未提到長相一模一樣……當(dāng)年秋芝CP真的很紅吧？不過總有種乾隆陷入趙雅芝副本循環(huán)的既視感。第一回合，被甩；第二回合，分手；第三回合，分手，不過有名無實還生了孩子，算扳平否？

13，欽主子戲太多啊戲太多。發(fā)現(xiàn)編劇總愛用這樣的比對。第一回合，與程淮秀交往時，有個小魚兒作比較。程淮秀的理智，對比小魚兒的天真。第二回合，恕妃與沈芳，也是相似的，只是沈芳可以選擇遠(yuǎn)離乾隆，而恕妃得呆在紫禁城中。第三回合，金無箴究竟是不是有心機(jī)還不好說，但欽妃絕對是內(nèi)心戲多不可思議。有時候你改變自己去刻意討好一個人，未必有效。發(fā)自內(nèi)心或自然而然的，才是默契，才是相互吸引的。

14，編劇最后幾集是腦子發(fā)洪水了？集體OOC啊。乾隆喜怒無常了；寶柱賈六戲份快沒了；狂夸那個所謂九爺簡直是硬捧；春喜竟然那么多愁善感淚雨漣漣了？

15，感覺金無箴確實有心機(jī)的。然而被欽妃一番打壓，提前認(rèn)清現(xiàn)實。另外深覺乾隆對金無箴的感情更多是出于對藝術(shù)家的欣賞以及過度無聊后發(fā)現(xiàn)新鮮事物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