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 前面幾集, 刀光劍影, 人物出場有點復雜, 線索很多, 一下子有點難以接受. 看了其他的幾篇評論, 說是改編自臺灣的小說原著, 將時空和人物進行放大了, 我想應該是的. 只是這么一放大, 新設計的不少橋段, 想來不如原著有邏輯性, 還是有些安排不夠高明的.
 
但是到了19集, 我終于發(fā)現(xiàn)此劇之非常有創(chuàng)新的地方了. 確實是諜戰(zhàn)片中很有新意的作品. 值得一看.

我們總是認為自己生活在真實之中。

 

不是嗎？我們用自己的眼睛耳朵鼻子嘴巴手指皮膚去感覺這個世界，然后這些觸摸到的看到的聽過的構(gòu)造成了我們的真實。

然而究竟是否看到的就是事實？一切你看到和聽到的都是真的？

平安京的武士金澤武弘死在叢林里，樵夫、多襄丸，行腳僧、雜工和樵夫各執(zhí)一詞（黑澤明《羅生門》）。而在那個中華大地處于帝國主義鐵蹄之下的黑色歲月里，揚子江拍打懸崖絕壁掀起的驚濤駭浪之間，口耳相傳和眾說紛紜似乎已經(jīng)給那個人下足“漢奸”的定義。然而我卻不得不提起羅生門，因為那眼見的真實最終被證明是一場必須用凄厲作為注解的謬誤，世人看見了虛假，而真實隱藏于不羈浪蕩的面目之下，無人憫惜那彷徨和不安，以世人無法理解的頑強，堅持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一直沒有回頭……

 

 

潛伏于某些機構(gòu)組織中獲取情報的人被稱為“間諜”。而有這樣的一些人，

他們被稱為“死間”。

《孫子兵法》用間第十三篇中說道：“死間者，為進事于外，令吾間知之，而傳之于敵。”

有意散布假情報，讓A方間諜知道，而傳給B方的間諜。按今天的話來說，就是“雙面間諜?！敝苄渲校C重重，稍有不慎，性命休矣！

所以間之前有個死字，表明這兩頭不討好的工作是如何難以完成，一開始便需有付出生命的覺悟。

長江一號原作《死橋》，這小說原本就是真人真事的傳奇。作者是個異人，總以極快的速度書寫，情節(jié)把握老道無比，成書于上世紀極早年代，然而即便今天看來，也是并不落伍的小說。

然后，就有了那新中國成立第一部影視劇《長江一號》。

這樣的第一，與長江工作站的第一，相互呼應，而后，2007年，這經(jīng)典劇目重新翻拍，老樹新枝，意趣盎然。

前作已音容杳然，只有區(qū)區(qū)幾集，制作更受當年客觀條件限制，但并不妨礙這故事改為電視劇后的精彩?，F(xiàn)在的版本，自然加長，更細膩，厚重，加諸香港導演與眾不同的演繹方式，攝影師的犀利鏡頭，形成與其他諜戰(zhàn)劇截然不同的重拍片。

并，當?shù)闷?，?jīng)典一詞。

 

 

執(zhí)著

 

執(zhí)著的人總是在用一種讓人驚嘆的方式改變身邊的一切。改變他們生存的環(huán)境，改變他們身邊的人，改變一切不利于他們的條件，然后獲得他們想要的，即便得不到他們?nèi)匀辉诟上氯?，因為他們有九頭牛也拉不回的氣勢和不到黃河不會死的心。

而在這部劇里，黃河換成長江，在敵戰(zhàn)區(qū)荊州城墻上身穿皇協(xié)軍那身黃狗皮于城樓上站得挺拔的伍先明，卻是眾人之中最執(zhí)著的一個。

其實并不知道伍先明的執(zhí)著是從何而來。劇集雖然開頭用鏡頭擺了一道譜但事實上譜并沒能堅持多久就行跡宛然。許亦初也好魏耀揚也罷，加上裹成木乃伊狀姍姍遲來的伍先明，三個人已經(jīng)形成三方格局，伍先明即是死間，死間即是“長江一號”?；蛟S再沒有哪部間諜劇像這部戲一樣第一集就讓人看得清清楚楚，當然你也可以不動腦子，但是只要稍微思考，你就明白誰是主角。

然而最簡單的亦是最復雜的，這是被無數(shù)次水火鍛造出的真理。

伍先明這個死間究竟是如何造成的呢？他有怎樣的故事，為何要選擇這樣的道路，而選擇之后又要如何走怎么走走向什么地方——甚至于，最后“死間”是怎么死的？

 

作為一個間諜，伍先明身處的位置無疑是最不利的。

他受到近衛(wèi)中將的信任，為日本人搜羅整理情報。然后，他和分別代表國民黨和918師的兩位老同學私下來往，交換情報信息，你欺我我瞞你，最終達到保護抗日武裝力量的目的——這么說是因為雖然伍先明名義上是被國軍派遣，但他甚至聯(lián)合新四軍方面的間諜，所以到最后，他的一切舉動都是為了抗日。

“有本事，你們忘了我！”怒濤洶涌的長江岸邊，蒼茫天地之間，伍先明這樣對他的老同學們說，他是他的情敵，而她是他一生戀慕的女子，他邊說邊笑，瞇眼中是無止境的蒼涼，彼時他的話雖然引起兩個人的思緒但并沒有人如此深刻地感受到那種寒冷中的渴望。于是三人默默無語分頭離開，伍先明注定一人，從開始，到結(jié)束。

國軍出現(xiàn)最大危機，叛變高官攜帶絕密資料來同日本人交易，失去恩師也是唯一知曉他間諜身份的馮唐之后，要除掉高官就必須暴露身份的伍先明孤注一擲。當他來到長江一號工作站表明身份，就像我們一直就能預料到的那樣，死路是他唯一的結(jié)局。

當半張能標明身份的美元被燒毀，他在地上匍匐并發(fā)出野獸的嘶吼，一切希望均泯滅于此，而后他不再是一個需要鎮(zhèn)定自若的間諜，伍先明只是伍先明，所以他面對真正漢奸黑洞洞的槍口時身軀顫抖，然而他心知肚明他的鮮血將注定這中華大地流淌。

槍響，他傾倒的身軀是扶不起的山岳，然后，一腔碧血東流去，長江一號的宿命，便是匯于滾滾揚子江。

伍先明的魂魄同這古老而悲傷的國度融為一體之時，我們，開始回顧與懷念。

 

 

 

伍先明的童年是一頁大篇幅的留白，他的家世卻從近衛(wèi)利勝那邊被透露。父親是中國人，而母親則是近衛(wèi)父親的得意門生。簡短的一句話，卻表明了這個孩子成長中的逼仄尷尬。

或許那是一個美麗的故事，在日本侵略中國的戰(zhàn)爭正式發(fā)動之前，中國有許多學生前往相對開明和發(fā)達的日本留學，也有許多日本人來到中國從事各種各樣的活動。也許，就是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他的父母相識相知，相濡以沫，而后誕下了他，如果沒有戰(zhàn)爭這會是從丁香花開始而丁香花結(jié)束的持久的溫暖愛情。

而事實上戰(zhàn)爭就那樣來了，他的家散了，父母死去，他變成孤兒，他的弟弟也找不到了。在那樣的亂世中他成長起來，并且進入黃埔，他擁有怎樣的執(zhí)念，才能做到這一步？

而，他開始愛上那個許姓的女子，他總是對別人談起她時稱她為許姑娘，他提及她便難免會有一瞬間的微變，因為她對于他來說終于是不同尋常。

但是她卻給了他一槍。

他是那樣頑強走過來的人，那樣的堅持，連愛情也一樣。血氣方剛的學生時代，他以為他的深情可以讓她同樣深情，然而她心有別屬，他不肯放棄，從來不肯，因為他失去家人之后便并不再擁有過什么至愛——于是他吻了她柔軟的嘴唇，換來的是痛徹身體和靈魂的那一槍。

流血的是受傷的腿？不，她洞穿的是他的心。

所以在魏耀揚來的時候，伍先明倔強地抬眼看他，有怨恨，但更多的是無從訴說的哀傷。

然而你也知道他的個性即是如此，我想這便是能夠表現(xiàn)出這個男人內(nèi)心的一個極好的點。他追逐他心愛的姑娘，親吻她，然而這冒犯總不至于讓他受到如此的傷害，而，他不過是坐在那里，看著驚慌的她和匆忙的他。

他是一個可以成為死間的男子，那絕不是一場適時而來的回憶而是一個從過去到現(xiàn)在的證據(jù)。

伍先明之所以是伍先明，乃是因為他原本便是這樣適合的人。

結(jié)果我們就在這樣的留白之下盡情想象 。

疼痛是什么？是一種你不想要卻一定要依附你的的糾結(jié)，無法擺脫于是成就了皮肉撕扯的苦楚。當伍先明說出自己是日中混血的身份，當他吶喊嘶吼的時候，你看得見他對此是如此介意，父母的愛結(jié)合而成的是一種從出生到死亡都背負的沉重，更沉重的是愉悅和歡欣的家庭生活一夕破敗，唯一的弟弟死活不知。

當他用各種不同的聲調(diào)陳訴自己的來由，用不同的方式說明父母來自這兩個一衣帶水卻又相互仇恨的國度，伍先明的身上就有了你無法忽視的蒼涼，他目光微嘲而閃爍，但一抬臉即可看見他臉上無可動搖的堅毅，這也是一開始我們便不會認為伍先明是個漢奸的理由，即便他嬉笑怒罵，書出的文章卻是帶血赤誠，你感覺得到……你感覺得到……

于是，這個人，叫伍先明的人，他就成了長江一號電視劇中你避無可避的一環(huán)，即便你認為魏耀揚或許更像主角，但你忽略不了那個瞇縫眼咬牙笑的鴨舌帽青年，因為他，笑著，是秋日陽光里的一瞬陰霾，隱藏著什么，變成你牽掛著不能放開的羈絆。

 


犧牲

 

 

看《長江》的時候，腦子里面一直縈繞不去的詞匯是：犧牲。

【犧牲】：指供盟誓、宴享用的牲畜。《國語·魯語上》：“賜女土地，質(zhì)之以犧牲，世世子孫無相害也?！?br>
于是成為英雄的人們勢必要先做出奉獻，某意義上他們付出了生命而達成世世子孫無相害的結(jié)果，抗日戰(zhàn)爭如此，解放戰(zhàn)爭如此，這些人在不同的戰(zhàn)場上付出他們的熱血與生命，而伍先明的戰(zhàn)場，是沒有硝煙卻讓人窒息的所在。

不是說別人就沒有做出犧牲，也不是說犧牲僅僅存在于中國人之間。就好像魏耀揚和伍先明共同的老師，就好像918師那些拼殺到最后一刻的猛士。如果我們不拘泥于種族和國家，荒木和小杜鵑也是一種犧牲，只是他們的犧牲相對于我們而言，只是一種對軍國主義侵略的愚忠，并不值得憐憫和同情。然而畢竟在本戲中所謂犧牲的定義更加集中于魏耀揚伍先明許姑娘胡寡婦四人身上，或者說，更加具體地集中于伍先明。

雖然這是一部相當群像的劇集，我這么說是因為你看完全劇以后幾乎每個人你都會想得起來留下印象，而這在電視劇中并不算常見。但是伍先明仍是無可爭議的主要表現(xiàn)對象。與魏耀揚的郁郁不得志和許姑娘的完全被放逐于國軍體制外比較，伍先明始終就是作為一個反派立場而存在的。當然他始終沒有做過什么真正意義上對抗日力量有所損害的大事，他所做的不過打打人交換情報丟了黃姑娘給別人做老婆互相牽制。但是這些已經(jīng)足夠讓人對他的行為作風有一定厭惡，其實這是一個很玄妙的設計，一開始你覺得他并不壞，然后你又開始覺得他并不好，這樣開始觀眾的情緒一直在搖擺，而伍先明，也就開始曖昧不明起來，在那樣的晦暗的時代中，深刻地嵌入你的思維。

他，到底是好，還是，壞？

漢奸走狗，這恐怕是許姑娘最習以為常的對伍先明的責罵和詛咒，她說者無心他聽者有意。當最終一切大白于天下時候我們回憶她每一句話，就覺得是刮骨的尖刀，在他的身上咯吱咯吱地切割。

因為她的緣故他多次以身涉險，雖然她是他的心上人但更多的情況下他是為了918師。這個倔強的老頭兒帶領的隊伍悍然地駐守于洪湖岸邊，勇猛地空著肚子和日本人對抗到底，于是他用自己換了近衛(wèi)的糧食，他知道自己值得，他也知道近衛(wèi)會給。而這是第一次，然后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不止為了許姑娘也為了魏耀揚，不止為了魏耀揚恐怕還為了新四軍，這個世界的事實是，人心隔肚皮，不到最后揭盅，你不知道誰到底付出了什么。

于是我們不知道伍先明到底付出了多少，背后又為這抗日出了多少力，救過多少人。

長江一號的故事是一個從中間到結(jié)尾的選段，這么多年以來他一直在漢奸的名頭之下孜孜不倦，一面成為中國人所唾棄的賣國代表，一面卻被日本人多方懷疑。血緣的兩端，他在中間。

尊敬的老師踏入陷阱入獄，他想方設法要救出他又不讓自己行為失當引起日本人的懷疑，所以他可以踏碎老師的腿骨換來這樣的機會，他可以獰笑可以殘暴可以成就陽光下的那些罪惡然后在黑暗中一個人獨自沉思。于是殘暴和猙獰不是他習以為常的，但他讓自己陷落在這樣的境地里，讓自己習于如此，至少，習于假裝如此。

他的選擇或許將永遠成謎。

我不是很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為什么會接下這樣的工作，為什么會甘于這樣的工作。這是一個相當無間道的故事，然而我能看見香港電影中的臥底對自己的上司愁悶抱怨還能去看看精神科醫(yī)生解脫一把，卻看不見伍先明能對任何人說出他的秘密。

他是獨自一個人的。

或許一切只有他的老師知道，而這個世上唯一的人已經(jīng)早早死去。

彼時伍先明在海浪中沉浮，他吞下咸澀的海水而波濤吞噬他，那一瞬間他和正義世界唯一的聯(lián)系被斬斷，他的一切都被掩埋，除了半張美元他什么都沒有，更重要的是——那個世界上懂得他的人，已經(jīng)不在了。

誰能夠給愛國主義一個完美定義？更多的都是拘泥于表象下的浮淺，誰研究過頂上炸藥包的英雄的心理？誰在乎犧牲者心底的聲音？

伍先明的愛國我毋庸置疑，但是我真的想問他為什么選擇了這樣一條不歸的路，其實老師的死在當時恐怕是一個必然，遲早，他也將是另一個犧牲。伍先明，他似乎并沒有過活著接受贊揚的希望，而什么讓他如此甘愿成為死后還會被人鞭撻尸體的死間？

他是年輕的，但世界對他是殘酷的，這是青春與生俱來的伴侶，或許一開始他的選擇是一種年少意氣的銳利，就好像色戒電影中的那些大學生一樣想當然得不可思議，然而他走過去了，一點一點地走到了結(jié)束。他經(jīng)歷過那些來自日本人的誘惑和來自中國人的仇視，最終他完成了這個角色扮演。

他死了，死的時候是一個漢奸，死了之后是一個國家的英雄。

他的犧牲有了結(jié)果，出賣國軍的人死了，應該得到保全的得到保全，日本人敗了，其中有他一份努力。

世世子孫無相害——如果這是他要的，他的死亡為這結(jié)果注入了可能，這是他犧牲的值得和意義，而我們?yōu)樗魈实臏I水也就有了意義。

 

 

 

浪子

 

 

 

當我將DVD關閉，胡寡婦的腳步聲也離我遠去，那長長的青石板的彎曲的街成為記憶中感動的一環(huán)，錦鯉變換了顏色，你卻知道，伍先明永不會再回來。

暫時告別了畫面并不等于可以告別了伍先明，你時刻都覺得他就在你身邊在你腦子里說：【有本事，你們忘了我！】

許姑娘忘不了他，魏耀揚忘不了他，滾滾的長江忘不了他，其實看過《長江一號》的人誰又忘得了他？

他出場就是嬉皮笑臉沒正形的，把自己裹成木乃伊不可謂沒有頑心，嚇唬許姑娘似乎是他的一大樂趣，從一開始他就是個不正經(jīng)的，他可以到后臺穿上唱戲的衣服在林中蹦跳奔跑，可以咧嘴向?qū)λ^分客氣的魏耀揚一笑：【我眼窩子淺，記仇?！?br>
他說話總是調(diào)侃，有七分，但三分是正經(jīng)事，從不耽擱。

他咪咪眼睛，咧嘴露牙，笑起來有種邪乎氣，你想揍，又覺得很有那么一點可愛，怎么辦，竟無法下手。

他如此，你就會想，哎呀這個伍先明，怎么這樣討厭，又，恨不下去？

他和胡寡婦的斗嘴最好看，無賴地痞小混混的討價還價，風情大姐一笑，他服了，但，其實你知道他讓著她。

所以她是不同尋常的呀！靠他最近，甘愿為他付出最多的是她了。

于是他正經(jīng)地去救她，為了她舍命。

但他還是那樣，浪浪蕩蕩。

錦鯉錦鯉，我們的事，到它變色的時候吧！他玩世不恭，對她，他真心一片死不悔改，對許姑娘。

他似真還假地，演著一個浪子的形，他也擁有一個浪子的魂

伍先明，日本人？中國人？

還是……什么都不是呢？

浪子也有在乎的人，但是一個一個，他們都離開他了。許姑娘從來沒有愛過他，所以他拱手，即便不甘，他促成魏耀揚和許姑娘的一吻，他可以假冒迷奸了她，其實他未必就要用這樣的方式，那一刻，他是否邪笑地想，魏耀揚知道了，會怎樣呢？結(jié)果是凳子都打斷了，他知道魏耀揚是愛她的，不過從來不肯承認，但，他放心了。

這是浪子對愛情的方式，其實我愛你，刻骨銘心，但，你不會感覺到這刻骨的感受，他只是笑嘻嘻，最多不過是質(zhì)問：為什么，幫著他來對付我。

那，也是被她和他騙得至苦的時候吧！用失散的弟弟來戳他心窩子的時候，那浪子欲哭而無淚，喊到沙啞的是嗓子，麻木的是心。

然后是那無辜的神父，被作為忠誠的證據(jù)死在他槍下。他可以傾吐的對象，他忠誠的朋友，他喊叫，動天震地，忍住的是血淚，向肚腹流淌，燒灼成傷。

他的老師也死了，所以他得盡力保護著胡大姐，總要留個人吧，別一個都不留下。

所以他舍身為她，他對她有情，但沒有愛。

他讓她走，走吧走吧，你先去，我就來，然后我們成婚。他騙不過她的，他的浪蕩形骸，早已被她一雙鳳眼識破，她是明白他要去冒險的，他也知道她明白的，然而他仍對她笑，走吧走吧！

保全了她，他就要舍生取義了。

浪子回頭金不換。

他沒有回頭。

他走到他應有的結(jié)局和應有的死亡中去，留下的人沒有淚，她的錦鯉變了顏色，她背著她的郎君回家。

煽情在這里成了故事的一部分而不是一種手段，縱然他的死或許有那樣多的不必要，但是我想說這仍是感動了我。

那個走在海灘上的人，他沒有回頭。

縱然他說：【我有家人嗎？我有朋友嗎？我有知己嗎？我，什么都沒有?！?br>
但是我沒有忘記，這個不回頭的浪子，看過這電視劇的你，也不會忘記，不能忘記——

 

【有本事，你們忘了我?！?br>
——這是一個關于犧牲、記憶與忘卻的，微笑執(zhí)著不肯回頭的浪子的故事。

一切，在2008年秋天的長江邊，落幕！

       死間，這種人實在太難了，用現(xiàn)在的話說心理素質(zhì)之好、抗壓能力之強，無人能比。需要干許多背叛道德良心的事，受到萬人的唾罵，真正的上級還不能提供任何實質(zhì)性的保護。
    劇中的武先明應該就是這種人，就像葉廣岑的小說《風》中的許國章，多少年后無論是中國人或是日本人都不清楚許到底是漢奸還是共黨，加上前兩天看的《潛伏》中的余則成，為這些虛擬人物所代表的一類人獻上一份敬意。
    恢弘的開頭之后當然要說些瑣碎的事情。在電視上看到《長江一號》的16集，被武先明的獨特氣質(zhì)所吸引，當時就猜測他可能是長江一號，但諸多表現(xiàn)又看起來挺像漢奸，終于經(jīng)過一整天在網(wǎng)絡上的不懈觀看，武先明看到半截鈔票被燒后慘痛的哭泣證實了我第一眼的猜測，慘吶，那時他痛苦的表情和余則成得知翠平犧牲消息后的嘔吐，都嚴重讓我揪心。既然大家都夸孫紅雷的演技好，我說武先明的飾演者余皚磊一點也不差，同樣是性格演員，同樣也比較丑，都入戲很深，都是能帶給觀眾好劇的好演員。
    同時附一個余皚磊博客講述拍攝《長江一號》的感受，能這樣生活化的寫字說話也不容易，http://blog.sina.com.cn/s/blog_53f99e1601008bbl.html
       

這是一部悲劇，所以一直遲遲沒有重刷全集。我喜歡余皚磊塑造的伍先明這一角色，他才是我心目中長江一號的男主角，結(jié)局他死了，許昳初和魏耀揚終于清楚了伍先明的真面目。我喜歡伍先明這個角色，笑容透漏著邪氣，骨子里卻露著正氣，余皚磊詮釋地淋漓盡致，也是通過這部劇認識了余皚磊。我一直不喜歡許昳初，不喜歡她不通事理，不喜歡她冤枉好人，還有她一直不喜歡甚至還恨那么喜歡她的伍先明。當時覺得伍先明太沒眼光了。